代算不算超前?”
“脑科手术的历史很悠久了。”江舫答,“史前就有部落为了给生病的人‘驱魔’,给活人做大脑钻孔手术。一直到19世纪还有为治疗精神疾病进行的脑白质切除术……”
南舟若有所思:“唔……”
“……很可疑,是不是?”
江舫说:“古往今来,开颅的理由太多了。雪莱公爵做开颅的理由已经算是所有离谱理由里最正当的那一种了,为了治病而已,为什么会被称作‘上帝的诅咒’?”
不过,他也只是提出一个让他费解的疑问,并不知道会有什么
这也是他到东岸去要完成的调查内容之一。
说着,江舫把枪放回储物槽,把两把短刀别到了腰侧悬挂的鲨皮刀鞘,用神职人员厚重端庄的长袍盖住。
在长期的真人游戏中,他们原本在虚拟游戏中积累下的子弹早已被消耗殆尽。这个年代的子弹,也无法适配他们已有的枪·械。
枪的动静也太大,不到万不得已,没有动用的必要。
还是匕首最顺手。
在距离崖边还有100米的地方,江舫便站定了步伐。
他的呼吸是压抑过后才能勉强保持的平静。
南舟主动向前一步,在他面前半蹲下·身,单手垂在身侧,向他招了一招。
江舫揽住了他的脖子,把眼睛埋在他的肩颈处,主动剥夺了自己所有对外界的感知力:“辛苦了。”
在迈上桥时,南舟并没有提醒江舫,担心他紧张。
他尽量将步伐压得轻稳无声,即使踏上吊桥,也努力走出了如履平地的感觉。
可惜,江舫的神经实在过于敏锐了。
从南舟踏上吊桥的一刻,他抱住南舟颈项的手就开始打颤,呼吸渐变急促。
察知他身体的变化,南舟有意加快了步速,可速度一快,吊桥便开始不受控的摇晃。
江舫咬住了南舟的衣领侧面,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闷哼。
南舟马上放慢步伐。
江舫的呼吸果然平稳了很多。
但温热的气流还是一下下如有实质地摩挲着他的后颈。
带有余悸的心跳抵着他的后背,咚咚作响,敲得南舟骨头都痛了。
南舟轻声问:“为什么这么怕?”
江舫“哈”地笑了一声,透着一股颤抖的勉强。
南舟:“不想说的话,我们可以说一点别的事情。”
“我会告诉你的。”江舫说,“……等以后,找一个很好的夜晚,我会原原本本讲给你听。”
南舟提醒他:“我要走了。”
江舫替他摘去了发间的一片叶子。
他的声音很低,低到弱不可闻:“……不走了,行吗?”
南舟:“可以。”
南舟:“可是,你最后总要回家的。”
江舫身体微妙地一震,随即闷闷地笑出声来。
“对啊,我是要回家的。”
经过这段对话,江舫才意识到,南舟不是不懂自己的若即若离、患得患失的。
相反,他太明白了。
只是因为他们之间隔着的世界,太过遥远。
最后,很有可能不是南舟要丢下江舫,反倒是江舫要带着南舟这些日子结识的所有人,离开他,回到属于他们的世界。
早晚有一天,南舟还是要孤身一人。
南舟说:“你说,你提前适应一下一个人探路的感觉。其实,我也要重新开始适应了。”
说到这里,他们也抵达了吊桥的彼端。
南舟捂住江舫的眼睛,回手兜揽住他的腰身,将人脚踏实地地放在西岸。
他撤开手,还了他光明。
二人久久对视,终是无言。
随即,他们几乎是同时抬手,推了对方的肩膀一把。
他们借着力道转身,背道而行,各自奔向自己的目标。
没有一个人回头。
……
江舫一路行来,没有任何阻碍。
穿林而行时,过于宽大的神服下摆掠过灌木,发出簌簌声。
林中没有任何人声兽迹,静得可怕。
江舫又想到了南舟的发现。
……这个副本,从一开始就最大限度地隔绝了生物过桥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当两岸的诅咒彻底成型后,任何生物过桥,都会打破两岸的诅咒壁垒。
终于,那隐于密林深处的白色城堡大门,出现在了江舫眼前。
城堡大门是厚重的红木制造,近三米高,门侧屹立着两尊巨像,从两侧垂目,静静俯视着江舫这位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奇怪的是,这门是虚掩着的,好像是有什么秘密,从这个缝隙中偷溜了出去。
江舫观察了十分钟左右。
无人从中走出,也无人走近。
微敞开门的城堡内,也是一片怪异的死寂。
略高的眉弓阻挡了阳光,让江舫的眼睛里透着深不见底的冷光。
他走上前去,拎起雕镂着圣子像的铜门环,叩响了门扉。
“您好。”江舫抬高了一点声音,“是基思牧师派我们过来,探望公爵先生的。”
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