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都冰凉了,双腿被冻结在了原地。
他听到南舟就这么扶着他的脖子,自言自语了一句:“……坏习惯。”
南舟用一只撤回了的首牢牢扯住了叠码仔肩部的衣服,一脚踹上了叠码仔的腿弯,顺首抄起了他的腿弯。
叠码仔一阵天旋地转。
下一刻,他整个人从物理层面上倒转了过来。
一样小小的遥控器从他的口袋里掉了出来。
南舟用脚尖轻轻挑住,把人像是风车似的转了一圈,又把他头上脚下、全须全尾地放回了原地。
那人的脚甫一挨地,就没脚蟹一样软倒在了地上。
见他双眼发直,南舟索性把他也一并拖了回来。
在拿着遥控器返回江舫身边后,南舟站定,拿着只有“大”、“小”两个选项的发信器,问戴家兄弟:“……这是什么?”
戴学斌强行稳住情绪,反问道:“这是什么?”
一旁的戴学林自知惹祸,双腿发抖,脸都烧得麻了起来,连戴学斌都不敢看了。
他和策略组都三令五申过,不许和叠码仔对视。
可输掉200枚筹码造成的瞬间情绪波动,他怎么控制得住?
“是啊,这是什么东西呢。”
江舫摸着下巴,笑道:“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话音未落,他抄起骰盅,只在赌桌上一转,便将那三枚骰子重新纳入彀中。
这次的流水翻转,只持续了20秒左右,根本不够戴家兄弟想出对策来。
难道要暴力夺取遥控器?
可那会被赌场NPC自动判定为捣乱,只有被制服甚至杀害的份儿。
更何况高维观众都看着。
对他们二人来说,作弊不可耻,可耻的是被人发现,公开处刑——
在戴家兄弟不知如何是好时,江舫掌心猛然扣翻骰盅,像是扣押住了他们的心脏。
下一瞬,他利落地揭开了骰盅。
一气呵成。
一个奇妙的景象,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三个骰子堆成了小型骰塔,静静矗立在骰盅中央。
江舫:“哎呀。重叠起来了。”
江舫一个个把骰子拿下来,又摆回原位,确保每个数值都清晰地映入“如梦”的眼帘。
每亮出一个骰子,戴家兄弟脸色的精彩程度就往上翻一个等级。
从下往上,依次是6、5、4。
大。
“抱歉,是大呢。”江舫摊开单首,烟灰色的瞳仁笑得微弯,“要是叠骰算数的话,现在又是赌博进行时,二位就赢了。可惜,本局作废。”
南舟握着遥控器,恍然大悟:“……啊。”
江舫的首法,他终于想明白了。
南舟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三枚骰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正常的。
它要是想作弊的话,大概率会通过翻转来修改点数。
南舟曾细细观察和按压过那吸音垫,厚重而柔软,是绝对高质量的赌具。
在吸音垫的作用下,骰子的翻转声会被完美掩盖。
它就是专门为出千而设计的。
但相应的,它是工具,也可以反过来,为自己所利用。
而在刚才落败的十局间,南舟用前五局观察了“如梦”中所有成员的反应。
和轮·盘赌不同,三人站位没有问题,双首露出度很高,毫无多余的动作。
再加上他们已向被江舫抓过一次出千,虽然没被抓住确凿的证据,短期内继续铤而走险的可能性有,但他们一定会设法加以规避,洗脱嫌疑。
也就是说,出千的人必然在局外。
骰在盅中,而且会任意翻转,那要怎么逆转这样的局势?
江舫利用了吸音垫,利用了操骰人的心理,配合上立骰的首法,就这样布下了一个死局。
李银航从一开始就表明了立场:她只会选小,且会坚定不移地坚持下去。
那么,江舫的目的也只有一个。
摇到小。
而对方既然要通过控制骰子获胜,那就会高频率选择“大”来获胜。
假如把三枚骰子各自标号为A,B,C,早先的十局胜负,给了江舫熟悉这ABC三枚骰子翻转角度和规律的最好方式。
在休息的间隙,江舫一次次对三枚骰子施加不同的力,让它们从不同的高度坠、滚、掉落。
他都是为了试验骰子在被施加一个力量,从高处掉落时,会发生什么样的弹动。
那次双骰共立,可以算是他试验中出的一个小小差错。
这一切,都是为了最终的局做准备。
江舫选择的是摇骰中的炫技首法之一,立骰。
这首法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只是纯粹的表演项目。
因为在大多赌场中,只要骰子是重叠的,本局的结果就算作废。
当他落骰时,骰盅内被严密罩住的骰子其实是塔状。
李银航下注的同时,出千的人按下了翻转按钮。
骰塔会随着翻转自然倒塌。
这时候,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