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流。
在宾馆门口下车,目送着观光车突突突离开,南舟若有所思,睫毛长长垂下,遮住了瞳仁无底的深青色,显得清炯炯的,十分动人。
江舫:“再想什么?”
南舟回过头来,突兀道:“如果杀了那个‘神’,我们是不是就能离开了?”
江舫:“……”
他被南舟的直白弄得一愕。
但他很快低头,掩藏了嘴角一丝略带兴奋的笑意。
他不恐惧那种可能,倒是很期望和南舟真的来一场对决。
到时候一定很有趣。
心里这样想着,江舫的语气却不着痕迹地委屈了下来:“这里不好吗?”
南舟想着自己的心事,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太好了。像是假的。”
江舫:“那也未必要杀‘神’,我们目前手头的情报还太少。”
南舟不说话了。
如果只有他一个,他一定会动手。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两个需要保护的人类。
江舫问:“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南舟:“在想。”
“留下?”
“不好。谁知道我们在这里呆久了,会不会变成真正的疯子。”
“冒一次险,去找那个‘神’?”
“你刚才说得对。动手杀了他,说不定会引起不好的事情。”
“那……离开?”
南舟沉吟片刻:“也不好。”
“是啊。”江舫赞同,“像你说的,进出只有一条路,如果我们贸然离开,说不好会造成什么影响呢?”
李银航适时地插·入做了个总结:“那,先留下?观望一下会有什么变化?”
南舟和江舫互相注视一番,点下了头。
意见一致,一天的忙碌也算有了个大致的结果。
心稍稍定下后,江舫做饭去了,李银航在旁打下手,南舟在边看了一会儿,便折返回房,打算洗个澡。
以南舟的纸片人体质,其实并没有清洁自己的必要。
不过水流淌过皮肤的感觉,有助于他思考。
经过一番涤洗后,南舟赤脚步出浴室,披着一条浴巾,在床边坐下了。
南舟很安静地坐在那里,湿漉漉的乌黑头发柔长地披在肩上,更衬得他眉目浓艳。
他在永无镇孤独地长到二十多岁,因为与世隔绝久了,不说话时,气质还是像个少年。
然而,静坐片刻后,他的思路被一点不属于自己的香味打断了。
昨夜他就闻到过这个味道,是江舫身上的。
微涩的绿茶,带着一点源自自然的木质香。
他伏在被子和枕头上嗅了嗅。
一夜过去,那香味分明已经淡了。
南舟循着气味一路找去,终于定位到了香味的来源。
……原来是福袋中许愿纸鹤的味道。
他取出了那只硬质的纸鹤,捧在掌心,细细端详一阵,又伸手去拉动纸鹤的尾巴,让它的翅膀做起了小小的扑闪动作。
他很容易被这样的小玩意取悦,把玩了许久。
于是,在将纸鹤重新放回福袋后,他的指尖也沾满了属于江舫的味道。
他们真的就这样住了下去。
李银航向来是疑人不信,信人不疑,既然做了选择,就一条道走到黑。
南舟他们说先住,她就一根筋地住下了。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而经过暗中观察,李银航终于凭借自己的智商,确信了一件事情。
自己的新队友绝对是个绿茶,并使尽浑身解数,意图勾引自己的另一名新队友。
比如说,在一天之内,他会和南舟约好要去做几件事。
但是,总有一件闲事,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漏掉。
比如说他要给南舟做水果馅饼,比如说他要跟南舟讲他自己的故事。
总之,都是必须他们两人一起完成的事情。
等夜深时,江舫总会笑盈盈地一拍脑袋:“啊,忘记了。今天太累,明天再做吧。”
……不仅吊足了胃口,还不动声色地约好了第二天要做什么,制造这样的“未完成事件”,让南舟对第二天要和他在一起做的事情充满期待。
随身携带的福袋,则让江舫身上的绿茶味道长久地留在了南舟身上。
李银航曾疑心过,那是什么香,为什么能有经久不散的效果。
后来,这份疑问得到了解答。
一天,李银航到南舟房间问事情时,她曾亲眼看见,江舫在南舟洗澡的时候,堂而皇之地翻出福袋,往上面喷香水。
被李银航撞破,他也不着急,只是对她温和地展颜一笑。
……笑出了她一身的鸡皮疙瘩。
在和南舟保持形影不离几天后的某一天,江舫突然消失在了宾馆里。
南舟果然着急了起来。
尽管他的着急也是不动声色的。
他并没有毫无目的地一气乱走,而是爬到了屋顶,顶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