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去。
果然,黑发与银发青年都在走廊上。
黑发在低头开下一扇客房的门锁,银发则微笑地注视着他。
……谁也没有注意到自己。
影子触手将自己隐没在阴影中,沿着墙根,蟒蛇一样地顺流而行。
当南舟他们走入202房后,占叻蹲伏在了门口,严阵以待,做好了杀死南舟的一切准备。
占叻报复心极重。
刚才南舟拧断了他的脖子,那他也要礼尚往来,在南舟出来的一瞬,把他的颈骨拧碎!
虽然不将人一点点折磨致死,十分不符合他的美学,可现在的他也顾不得许多了。
占叻立在门口,胡思乱想地考虑了许多计划,想了很多南舟的死相。
直到时间渐渐流逝,他才意识到了不对。
……南舟和江舫,一直留在里面,没有出来。
房内也没有镜子的破碎声传来。
那黑洞洞地开启着的202房门,黑着灯,没有光,像极了一个无底的深渊。
望着这片漆黑,占叻冷汗泉涌似的冒了出来。
他们去哪里了?
他们还在里面吗?
或者说,那个黑发青年,是不是也在门的另一侧,静静窥伺着自己?
占叻僵在了门边。
他小心翼翼地分出一部分精神,流转到了202的反射介质上,想要看看内中是什么情况。
谁想,他刚刚出现在盥洗室的镜子上,就见银发的江舫笑盈盈地抱臂站在镜子前,仿佛早就知道他会到来。
吃了这一吓,占叻不敢再停留,抽身急退——
就在他倒退着远离房间时,恐怖的一幕出现了。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从202内伸出,发力抓紧了门框。
南舟幽幽从门边探出了脑袋来,黑沉沉的眼珠依旧美丽,定定地望向了他。
可落在占叻眼中,不啻是见到了一只厉鬼。
占叻以为自己的行踪神鬼不觉,但向来敏锐异常的南舟早就留意到了角落里阴影的流动。
他从房内探出头来,对已经退离三四步开外的影子触手轻声道:“抓到你了。”
在巨大的恐惧面前,占叻没有再选择退缩。
相反,他的暴戾在刹那间水涨船高!
怕个卵!
无法出其不意,那就来硬的!
这里明明该是他的地盘,他的主场,杀了他,还不容易!
心念急动间,被打碎的数千片玻璃残片中大量涌出黑雾,拧成了树藤一样的虬结,一路攀援而上,齐齐涌向二楼。
杀了他!
此时的占叻,心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杀了他!!
大量的影子触手前赴后继,将南舟彻底淹没。
就连南舟手中的匕首可折射出影子的一面,也源源不断地析出了黑色物质,小蛇一样覆盖缠绕上了他的手腕。
占叻用影子触手为自己搭建了一个接近他本相的漆黑身体,立在不远处,等待着亲眼目睹南舟的惨相。
他想象着南舟被撕成碎片的样子,心中大悦。
可这种欢喜的想象,随着一大团影子触手软趴趴地横飞而出、在半空中就此溃散后,紧跟着烟消云散了。
同时,几乎透支了自己全部力量的占叻,感受到身体传来前所未有的、真实的刺痛。
小小的一把短匕首,被他用到了快不及眨眼的程度。
白光烁烁间,他将匕首将一片影子从中斩剖开来。
飞影溅射。
另一道触手意欲夺走他的武器,被他反手钉杀在墙上后,那把匕首被他飞速交换到了另一只手,切水果一样,将大片的影子触手绞杀殆尽!
占叻疼痛难当,瘫软在地。
每一个影子,本体都是他。
他的能力被他自己滥用到了极限。
现如今,每一点影子分·身的疼痛也会如实地传递到他身上。
虚弱到了一定程度的占叻,甚至无法自主把自己传送回镜子里了。
占叻艰难挪动着身体,意图在南舟结束战斗前,摸到一面镜子前。
哪怕是一片镜片也好。
他从未如此渴望隐藏起来,躲在暗处,像是一条蛆。
占叻蠕虫一样地在地上扭动着,在周身皮肤被一寸寸划割开来的剧痛中,向201房间爬去。
只差一点……
只差一点点……
然而,就在他即将爬入201房间时,一只手从后轻轻抓住了他的脚腕,阻止了他的动作。
占叻通体生寒,木然着一张脸,回头看去——
南舟歪了歪头,平静道:“先生,你好呀。”
……
南极星奔逃在无人的街巷上,速度极快,脚爪沾地时几乎带着残影。
它一边逃,一边机敏地左右环顾。
一侧橱窗内,一只“南极星”豁然张开嘴巴,撕咬向南极星的咽喉。
它理也不理,一矮身子,调转90度,飞速拐入了下一条街道。
它不能停下来。
在它身后,正尾随一片黑压压的鼠海。
无数老鼠翻滚着、尖叫着,在无人的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