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的存在感极强,持续时间极长,只在他们走出第三扇门时停顿了一段时间。
这恰好和眼前的故事性质有所重叠。
正因为这大脑主人的食欲格外强烈,所以才在这一关内出现了穿插着《糖果屋》和《英格尔》两个带有饥饿主题的故事。
这样看来,他们之前经历的三重关卡,都在有形无形地彰显着他们在探索着的、大脑的特性。
其实,李银航在副本的一开始,就表现得很不错了。
早在进入图书馆、南舟和李银航在书架里时,她就对南舟提出了一个发现。
那时,李银航谨慎道:“南老师,你不觉得这里的书有点儿多吗。”
什么样的人,能读下这么多的书?
高达几百个书架,足可以构成一个迷宫的书?
只是,玩着玩着,李银航就忘记了这个本来由她提出的问题。
因为每一关都有不同的童话分散精力,她自然而然地把所有的游戏都当成了独立的小游戏。
而南舟从来没有忘掉。
他走过的每一个关卡,都在不断输送信息,帮助他勾勒这个大脑主人的画像。
一笔笔的画像画下来,却逐步形成了一个诡谲的怪胎。
粗劣的线条,太多的矛盾,让这个人的形象,在南舟心目里越发难以捉摸。
当然,在这个时限性极强的副本里,只适合启发思维,不适合继续静心分析下去。
点到即止就是了。
而南舟也需要尽快换个环境,帮助他思考。
适当的饥饿还能让人思维运转速度加快。
过度的饥饿只会让人发疯。
李银航:“那我们就跟着他们走吗?”
她还有些忐忑。
如果遇到女巫,怎么办?
难道兄妹两人的愿望,是要杀掉女巫?
倘若女巫也是被糖果屋控制、不得不靠食人填饱肚子的普通人,他们或许还有一战之力。
那么,他们是要抓紧时间,赶到樵夫前面去吗?
这种决策,就不是李银航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了。
她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南舟。
南舟思忖半晌,说:“我也认为和女巫有关。”
说着,他看向了江舫。
但江舫却没有在第一时间表示赞同。
在樵夫和兄妹走远后不久,渐渐有鸟鸣声向这边汇聚而来。
四五只小鸟围了过来,埋头啄食着哥哥洒在地上、用来作为回家路引的面包屑。
江舫提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有英格尔的故事呢。”
李银航:“……?”
她一头雾水。
不是因为这个大脑的主人食欲过于旺盛,所以分管饥饿信号传递的脑区功能格外活跃吗?
他们刚才不就在讨论这个问题吗?
然而,南舟只在短暂思考后,就果断放弃了自己的推论,转而赞成了江舫的提议:“你说得对。”
李银航:“……哈?”
每当这个时候,李银航都会觉得自己才是三个人当中的那个外籍人士。
“我们走过了三条时间线。现在是第四条。”江舫说,“四条时间线,是有共性的。”
李银航小心翼翼地猜测:“……他们都很饿?”
江舫:“嗯。这是其中之一。”
从女巫家中逃出时,故事情节中,哥哥怕吃胖了,被女巫吃掉,已经连续几天没有进食,而妹妹生活在恐惧中,恐怕也没有什么吃东西的。
李银航继续猜测:“还有的话——每条时间线里,难道都是他们陷入危机的时候?”
……话一出口,她自己就先否定了自己的推论。
最初的时间线里,兄妹两个挖坑搓手手等吃人的时候,明明是他们这三个客人的危机更大。
所以,另外的共性是什么?
江舫提出了他的猜想:“如果,四条时间线,都代表着和‘家’的背离呢。”
“第一条时间线的兄妹,他们无法战胜自己的食欲,所以他们接管了糖果屋,成了糖果屋的主人。他们是看似自由的,但永远被食欲和活命的渴望绑在了糖果屋里。”
“第二条时间线,他们同样无法战胜自己的食欲,吃了自己的父亲。”
“第三条时间线,他们被大泽封住了回家的路。”
“按理说,假如他们遭逢的是‘生命里最害怕的时刻’,我认为,第四条时间线里,兄妹俩应该是被女巫囚禁起来,我们应该见证他们如何杀掉女巫。”
“但是并没有。”
李银航恍然大悟:“我们到的是他们两个被父亲抛弃的时间线——”
这些时间点,对两个孩子来说,象征着都是生命里和家背离的时刻。
被饥饿裹挟,不得不住在不能被称之为“家”的地方。
被饥饿主宰,亲手毁掉了“家”。
被大泽阻拦,一度无法回“家”。
被父亲抛弃,并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情况下,仍然趴在父亲的背上,和“家”渐行渐远。
在以兄妹二人为主角的时间线中,女巫的存在威胁到了他们的生命。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