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眉心,悄声咕哝,“臭小子……”
咕哝着又偷偷轻说父子间的悄悄话,“臭小子,帮爹爹把你娘留下来好不好?……留下来,不要走了,爹爹不能没有你娘啊……”
太后不知皇帝在同晗儿咕哝什么,只是看着他们父子这般亲密,心中也很欢喜,她见天色将晚,留皇儿他们在千秋殿用晚膳,又派人去将嘉仪叫来,一家人围坐在膳桌前,共同进膳。
明灯辉照,佳肴满桌,太后在木兰的搀扶下落座,望着坐在身边的儿女儿媳,一个恍惚,好似见柔光萦拢中,淑音亦如从前侍坐在她身旁,正盈盈笑望着她,蓦地眼热,借低头饮茶掩饰过去,执箸笑道:“都动筷子吧,别叫菜凉了。”
容华公主手执玉箸,却无半点夹菜用膳的心思,自今年开春以来,母后说她又大了一岁、真该嫁人了,她就成日烦得不得了,嫁人嫁人,她怎么能嫁给温羡那个坏家伙呢!!
不能嫁,不想嫁,她同母后说了又说,可母后却当她小女儿情态,当她是舍不得离开母亲身边,还安慰她说嫁在京中,可常常回宫相见,说不能为陪伴母亲而误了终身大事等等,她在母后这里无法,又想去找皇兄求求情,可皇兄之前就直接拒绝过她,再一想到之前那被搜出的毒瓶,她一见皇兄就发怵,也说不出这话来,一日日地拖到现在,母后也为她着急了,说该将这婚事提上议程了!
正忧心忡忡地想着呢,容华公主就听母后对皇兄道:“嘉仪大了,她的婚事,你也该上心了,着礼部挑挑好日子,嫁妆、府邸等,也都该准备了……”
容华公主闻言,立可怜兮兮地望向皇兄,有关嘉仪与温羡的婚约,心知内情的皇帝,另有思量,也不直接具体答应
母后,只道:“儿臣会上心的。”
皇儿虽有时和嘉仪之间,有点闹闹嚷嚷的,但他心底还是很疼妹妹的,太后听皇儿说“上心”,便已安心,如此一家和睦地用完晚膳后,笑对阿蘅道:“将晗儿留下来陪陪哀家吧,让哀家同晗儿说说话,也许明早你们过来,晗儿会唤“祖母”了也说不定。”
温蘅道:“晗儿夜里会哭会闹,怕惊扰了您休息……”
太后笑,“哀家上年纪了,夜里也睡不了多久,他闹哭
了,睡不着的哀家,正好有事可做,乳母嬷嬷们,也都一并留在这里,哀家和她们会照顾好晗儿的,你放心。”
温蘅自然放心太后娘娘照看晗儿,她只担心晗儿会打扰到太后娘娘,此时听太后娘娘如此说,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含笑嘱咐了晗儿几句,让他乖乖的,不要闹祖母。
太后从阿蘅手中抱过孩子,笑对皇儿道:“不早了,快同阿蘅回去安置吧,阿蘅平日夜里难睡安稳觉,今夜得闲,你得照顾好她。”
皇帝自是忙不迭答应,心中深深感谢母后,他携温蘅离开千秋殿,见妹妹嘉仪也跟在后头走,支支吾吾了一会儿,鼓起勇气对他道:“皇兄,我有话要跟你说……”
皇帝觉得他这妹妹忒没眼力劲儿,他今夜哪有时间和她闲聊,直接道:“明日再说,朕和贵妃要回承明殿休息了。”
他说着要扶温蘅上辇,却见温蘅静望着他道:“陛下回承明殿安置吧,我去披香殿休息就是。”
僵着手的皇帝,愣了会儿神的功夫,看温蘅已朝披香殿方向走去了,忙垂手走跟了上去,“……朕……朕送送你……”
一路阴霾遮月,皇帝心里也半点不敞亮,实不知温蘅心中在想什么,如此忐忑地跟走至披香殿,人送到了,他可半点不想走,硬跟了进去,这里走走,那里看看,口中道:“这里久无人居,东西都不齐备,还是承明殿好,你也住惯了的。”
温蘅四看了下道:“我看这里挺好的。”
她尚无睡意,从书架上随拿了一本古书,坐在灯下,边翻开书面,边对皇帝道:“夜深了,陛下明日还有朝事需得处理,早些回去安置吧。”
皇帝怎能就这么走,寻了个理由在她身边坐下,“……朕……喝杯茶再走……”
长夜漫漫,一杯茶喝完了再续一杯,倒茶的赵东林,感觉茶壶都快倒空了时,忽听外头猛地狂风大作,呼啸了没一会儿后,夏日里说来就来的雷雨,倾盆而下,电闪雷鸣。
赵东林暗想圣上大抵已乐开花,可抬眼看去,却见圣上眉宇萦愁,似是十分烦心。
他正不解,见圣上“唉”了一声,板着脸叹道:“雨势这般大,朕若不小心走跌了,可如何是好?!”
贴心如他,忙在旁恭声附和,“陛下龙体不可有丝毫损伤,还是就近歇在娘娘宫中为好。”
皇帝十分满意地“唔”了一声,瞥眼悄看他心尖上的贵妃。
美丽的贵妃娘娘恍若未闻,依然淡漠着眉眼,将手中书卷,默默翻过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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