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千夜看到,愣了会神,跑过去摁住他脖子,血从她指缝中涌出,她有些慌张。
她看着血越来越多,流到地面上,她却空不出手叫救护车。
宁千夜喊着:“程墨,程墨。”
程墨盯着渐行渐远的身影,他要是追上去,肯定能抓住陆及,上次的教训对他来说还是太轻了。
他听到千夜的叫声,及时停下脚步,他怕陆及还有后手,会伤害到千夜,只好放弃追他往回跑。
陆及听不见后面脚步声,特地回头看了眼,不敢大意继续往前跑。
程墨顺着声音方向跑去,宁千夜扭头:“程墨,快叫救护车。”
这时,血从脖子‘滋’出来,溅到她脸上,还有些进了她眼睛里,她难受地闭上眼睛。
程墨走过去,拿起衣服擦拭她眼睛上的血:“是陆及动的手,陆及是专业杀手,不会留活口。”
他只是想告诉她,送去医院的路上,刚子也会死,他们已经尽力了,结果就是这样。
程墨见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刚子,嘴不停地张着,像是有什么要说,非常吃力。
他拿出手机放到刚子面前:“你想说什么。”
刚子颤抖的手放在屏幕上,只打出两个音节,就断了气。
程墨看着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字母,只好收起手机作罢,宁千夜见他不动了,低头,见魂魄逐渐脱离身体,她慢慢松开手。
魂魄一旦离开身体,就意味着这人死亡,已经没救了,宁千夜疲倦地瘫倒在地上,虽然她干的就是和死人打交道工作,但真正面对死亡,还是会害怕。
程墨脱下外套给她擦拭身上的血渍,宁千夜看着魂魄:“刚子,你有什么心愿未了,你可以和我说说。”
刚子意外看向她,她竟然能看到死人的魂,刚子特地换了位置,见宁千夜视线一直跟着,证实他的猜想。
他兴奋之余,情绪更加激动:“你能听到我说话,你们为什么要来得那么晚,我就这么死了。”
“对不起。”宁千夜遗憾地说。
刚子停留在她身边,开始接受事实:“我可能这辈子就是差点运气,我为了出人头地,撒了个谎,也为这个谎付出代价。
陆及是职业杀手,程太曾经救过他的命,所以他对程太特别忠心,那段时间他很忙,需要培养自己人,他找人只有一个条件,要孤儿,他说,没有软肋,才能成为最好的杀手。
那时候我看他出手阔绰,我就撒了个谎,我跟他说,我是个孤儿,为表忠心,我干了很多事,程墨下台那会儿,公司不稳定,很多股东都想割一块肉。
程太为了保住公司,让我们制造车祸,让那些心怀鬼胎的股东,全都死在路上,刚开始也有不信邪的人,后来大家都愿意相信,老天爷都在帮程家稳住家业。
就这样我成为陆及的小弟,一些小事情他会让我去完成,这些年我赚了不少,就借资助孤儿院名义,让院长把钱打给我父母,我想让他们过些好日子。
我换了号码,从来不跟他们联系,想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只能通过孤儿院院长,我现在只想回去看看他们,你能帮我完成这最后的心愿吗?”
宁千夜拿出手机:“你把你老家地址给我,我把你骨灰送过去。”
刚子跟她说了个地址,外面响起警笛声,警察一窝蜂冲进来。
覃天立举着枪:“把手举起来。”
手电筒的灯光晃得他们睁不开眼,等适应光线后,视线交汇,覃天立认出人来,让他们放下枪。
“千夜,你怎么在这里?”
程墨拿出手机,给他放录音:“是他打电话让我们过来的。”
对付王梅的人,他不敢大意,所有接触都有自证清白的证据。
宁千夜这刻还真是有点佩服他,要不是这段录音,他们即便长了八张嘴巴也说不清。
覃天立询问:“你们看到凶手了?”
程墨把她挡在身后,遮住覃天立的视线:“陆及杀的,他是王梅的人。”
覃天立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这个陆及什么来路?”
警察很快把陆及的资料调出来,他们全部坐在警局大厅里,法证部的人在她身上取证,覃天立拿着平板出来。
“这个陆及,十年前在渔镇杀了人,就一直是被通缉,没想到他躲进程家。”
“为什么杀人?”宁千夜好奇。
“为了个女人,具体我得向当地派出所调卷宗,我得去一趟。”覃天立开口。
宁千夜查了下地址:“刚子委托我把骨灰带回家乡,我看着离渔镇挺近的,不如带我一程?”
“行,明天就在警局集合。”覃天立豪爽地说。
忙活完,天都快亮了,宁千夜回到车里,疲倦地靠在他身上。
“好累,好想睡觉,明天我就和覃队出发去渔镇了,你留在家里。”
程墨捏着她下巴:“就你们两个人?”
“也不是,应该还会有别的同事,出警不都两人以上吗。”宁千夜在他怀里调整好姿势,昏昏欲睡。
程墨不放心就他们两人去:“我也要去。”
“你去不方便,还得带上她。”宁千夜神志有些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