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狄仁杰并没有深入过问包庇之罪,只是将科举代考涉案的人员一网打尽。
为此许敬宗还宴请了狄仁杰,表示对他的欣赏。
许敬宗自然不怕狄仁杰,但他半个脚即将踏进棺材,最是惜名的时候,狄仁杰的适可而止,让他免去一场风波,自是要表现一下。
李治惜才,也破例接见了狄仁杰。
狄仁杰在李治面前并没有贪功,而是将自己的功劳分给了上司,让李安期、御史中丞方汝恭都受他的情。
如此一来,原本狄仁杰本该因案子得罪许敬宗、李安期,都反过来欣赏这位下属。
方汝恭原本担心狄仁杰惹事,给自己添麻烦,并不喜欢这个下属,甚至已经决定冷漠他。但经过此事,方汝恭放下成见,与之试探性的往来,为他才学所震撼,与之平辈论教。
只是一个案子,狄仁杰便在御史台立住了脚跟,说他不是拿着主角的剧本,陈青兕都有些不信。
也因此事,陈青兕不再管狄仁杰了,将心思放在了兵部的调度上,只是通过浅言的八卦来了解狄仁杰干了什么事情。
浅言笑道:“今日倒没有什么稀奇的事情……”
陈青兕奇道:“昨日不是还说,狄仁杰断案如神,定能勘破司仆少卿蔺仁基企图谋害并州司马李孝廉一案,怎没有稀奇的事情?”
司仆少卿蔺仁基企图谋害并州司马李孝廉一案是一个半月前的案子,因为狄仁杰表现的太出色,又得到了许敬宗、李安期的欣赏,方汝恭也与之交好,已经能够接手新案子了。
蔺仁基曾是并州长史,在并州是第一把手,而李孝廉是并州司马,并州的第二把手。
并州所辖太原,那是李唐的龙兴之地,并州长史、司马地位极高,两人同在并州都督府任职,并没有通力合作,而是因各种情况,势同水火,相互拉扯后腿,几败国事。
直至半年前,蔺仁基调往长安任职,这才不再相见。不想蔺仁基离开不久,李孝廉便受贼人袭击,险些身死。
一切矛头都指向蔺仁基,蔺仁基并不认罪,一直喊冤。
萧妙宸在一旁窃笑:“浅丫头这是替郎君鸣不平呢。”
陈青兕更是奇怪,问道:“怎么跟我扯上关系了?”
萧妙宸道:“浅丫头念叨快一狄仁杰何德何能,能与郎君相提并论?”
见陈青兕更加迷茫,她继续道:“狄侍御史已经抓到了真凶,替蔺仁基洗涮了冤屈。蔺仁基对狄仁杰甚为感恩,赞他‘狄公之贤,北斗以南,唯二而已’……”
陈青兕咋巴着眼睛,这话怎么听的怎么别扭,不应该是“狄公之贤,北斗以南,一人而已?”
后世还以为这话衍生出一个词语叫“斗南一人”比喻天下绝无仅有的人才。
这唯二?
听着就怪怪的?
“这唯二,另一人说的是自己?”
陈青兕明白了。
浅言道:“自然是的,你说冤不冤,蔺仁基夸狄仁杰就夸呗,还将郎主牵扯进来……”在她眼中自家郎主是最厉害的,狄仁杰怎么能与之相比?
陈青兕大大咧咧的挥了挥手道:“不气不气,不争这虚名。”
陈青兕品着茶,看着李红清与镜镜的对练,心情舒畅。
狄仁杰的名气越大,他在揪老鼠的时候,效应就更轰动。
如果真是李义府,那可就是有唐以来,第一大案了。
就是不知道,巂州那边到底是什么消息。
陈青兕又等了一个月,终于等到了巂州的消息。
“郎主,让你猜中了,李义府坟里埋的可能真不是李义府。”
陈青兕皱眉问道:“可能?不能确定吗?”
这个可能,让他有些难受。
周奎摇头道:“无法确定,时间太久了。我们请的仵作是西院娘子介绍的,是远近闻名的仵作,他说如果对方诈死,有八成可能。”
西院娘子就是李红清。
陈青兕娶二妻无分大小,但两个都叫大娘子又有些不合适,叫二娘子也不合适。
正好两人一人住东院,一人住西院,就叫东院娘子、西院娘子。
周奎这些年在长安结交了不少好友,为陈青兕所用,但善于验尸的却没有,临时临急又寻不得可靠的仵作……
这仵作乃贱业,不出名的未必靠谱,出名的也不可信。
陈青兕、周奎大感头痛,李红清得知后给他介绍了一个,她早年跟着虬鬤客行走江湖,认识不少混迹市井江湖的异人,叫桑栋华。
陈青兕问道:“怎么说?”
“桑仵作说依照道理而言,一般人入葬,会选择一处干燥之地,然后封碑之前,在里面点燃烛火,防止尸身过早腐烂或是给虫蚁咬食用。李义府的墓穴虽在干燥之地,但入葬封碑的时候,却有些偷工减料,以至于尸身过早腐烂,仅余白骨。”
“从白骨分析判断,死者确实与李义府一般高,年岁也是相当,死亡时间,间隔不大。不过白骨的两根脚趾粗大,应是常年奔走之人。巂州多山,山中猎户多半如此。当然他不排除李义府也是如此,也有可能怕有人真的掘墓,有意让尸身腐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