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我的手里,只能说明他技不如人,我取而代之,绰绰有余。”
白人沉默了一会儿。
眼前这个人的所作所为跟他看起来的模样完全不同,只从言百的身形、外貌来判断,谁都看不出他竟然是这样一个行事孤绝到凶悍的人,这样跟人交流的时候,他给人的感觉甚至是温和的。
说不定,他真的可以取代柯泰……
男人莫名感觉一阵胆寒,换了个话题,“吃完早饭,我们就出发。”
他们在一座山峰上,往下望去,绵延雪色一望无际。
这些人对同伴的生死其实非常淡漠,把柯泰放回帐篷里,做了基础的保温措施,就出来凑在一起开始吃早饭。
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在雪山上,背包里都是速食罐头、火腿、咸菜、压缩饼干,一日二餐都吃这些只能饱腹的东西,或者在雪山上打猎烤了吃。
林载川手里拿着的是一个丰盛的盒饭,在锅子上热了一下,一个人靠在稍远的树上,没有跟其他人在一起。
一直跟他搭话的那个白人走过来,看了眼里面新鲜的蔬菜和鸡腿肉,问:“昨天从下面带上来的?”
林载川“嗯”了一声。
这些东西时间太长会变质,信宿只给他带了一天的食物,能够吃到今晚。
吃过了早饭,所有人带上护目镜,按着指南针的方向继续向南行进——柯泰在他们走的时候还没醒,不知道这条命能不能救回来,只留了一个男人照顾他。
一行人翻过一座山头,有几个人体力不支开始坐下来吸氧,休息半小时,又往下走了一段距离,他们发现了一个几乎荒无人烟的村子。
这山中村坐落在两个山峰之间的峡谷里,外面的雪风吹不进来,温度不似雪原那么寒冷,林载川对这种在山脉中扎根的村子有一定了解——村里的人守着长辈们留下来的一亩二分地,不愿离开,靠在贫瘠土地上种植抗寒抗旱的大麦为生,勉强能做到自给自足地活着,所以几乎完全与世隔绝。
只有生下来的孩子养不过来,又没有土地继承权的,在村子里可能会活活饿死的老幺,会被长辈送出去到外面的寺庙里当小和尚,这辈子再也不能回村。
如果不是他们刚好走到了这个峡谷,可能翻过整座雪山都不知道这个村子的存在。
是个隐蔽的好地方。
一人踩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拿着望远镜
() 往村子里看去,“不知道里面还有多少人。()”
——
“?()”
那人安排道,“我带着两个人进去看看里面什么情况。”
他们原地分成两队,一队沿着来时方向继续南行在山间附近搜寻,一队直接进了村子里。
林载川跟着他们走在峡谷中,刚出去没多久,身后的位置突然响起了一阵迅疾的枪声——
在雪原上不能有太大的声响,否则会引起大规模的雪崩,所以他们的几乎每把枪都配备了消/音/器,然而那密集的枪声即便是在消/音/器的处理下都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外面人的耳朵里。
林载川猝然回过头去看向枪声响起的位置,而旁边的人对这种声音仿佛已经见怪不怪,几乎没有任何反应。
一个白人看了林载川一眼,笑道:“嘿,新来的,别紧张,他们在‘清理’村子里的东西,很快就结束了。”
林载川浑身血液一阵发冷,连放在羽绒服里的手指都轻微发起抖来,他不愿意去想“清理”这个词语的意思。
那阵枪响过后,整个山谷又彻底安静了下来。
林载川跟着他们前行片刻,忽然停在原地,脸上看起来没有任何血色,低声道:“等一下,我有点不舒服。”
他们都知道,这个人跟柯泰打了两架,能把柯泰伤成那副模样,他身上估计也受了不少的伤,在雪原上行动本来就是一件负重的事。
早上跟林载川说话的那白人道,“言,我送你回去。”
林载川没说什么,一言不发转身往回走。
现在回头可能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希望那个词语不是他理解的那样。
跟在他旁边的山姆问道:“你的右臂是不是受伤了。早上吃饭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
柯泰那两拳砸在肩膀,而不是肋骨或者其他位置,万幸没直接砸断骨头,对林载川来说那不算太严重的伤,只是疼痛让他不想使用这条胳膊。
二人一起回到村庄,林载川在路口停顿了一秒钟,深吸了一口气,抬步走进村子里,而后迎面遇到了一个男人——
“可以进去了。”
杰西斯背着一把枪走了出来,语气平淡至极,“已经清理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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