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庆。
伴随着辛屈抵达,一下子进来几千人,这对整个延庆的生产生活,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尤其是如何扎营,就成了一个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辛屈先大军一步抵达延庆,站在城头上左右看了看,辛屈决定暂住,然后继续向西,前往涿鹿安营扎寨。
“屈。”姚共来见辛屈。
他作为宣化营的军司马,并不是有辛氏的五方神兽命名规则的二线部队,所以算是一方节度使。
这一次他来找辛屈,则是因为他接到了一个消息,认为很有必要现在就说。
“涞氏下边的人,不怎么安分,尤其是林部。”
见到辛屈,姚共也没多寒暄,就把他探查来的消息说了。
涞氏,作为臣服有辛氏的部落,辛屈一直没有干涉他们的发展,只是让他们呆在宣化南部半农半牧。
两年下来,涞氏的实力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进步。
虽然比有辛氏不得,但辛屈从东面带来了很多孤竹氏部落,虽然主要是填充在宣化、万全、涿鹿、怀来四个区域,但也进一步导致了本地民族驳杂,地盘上争夺冲突比较大。
要不是还有姚共他们,各带一些营,充塞在各个区域之间充当缓冲,延庆县附近往西的地盘,只怕已经彻底乱了。
总而言之,涞氏发展了起来,也导致了山、栾、林、苦四部原本因为有辛氏强盛,而被迫妥协的利益,彻底被翻到台面上。
条苦的母系政策正在衰颓。
因为有辛氏的户籍制度的影响,涞氏已经出现了一批跟有辛氏交流深刻的年轻人,选择推行类似有辛氏的户口方案,甚至就连宗法制,都是照抄。
宗法制,并不是简单的父系强权,而是保证户主强权的。
谁是户主,谁就是家长,家长就是掌握整个户下所有生命分配的权力,用生杀予夺来说,也不为过。
因此,女人,也拥有户主的权力,同样的,户主必须承担兵役、徭役、上税等等义务与责任。
这种分配方式,就是权利与责任的对等。
所以,哪怕是女人,条苦也发现,曾经笑脸相迎的女人,开始有意无意配合有辛氏的渗透,用此从她手中分化利益。
为此,条苦她们开撕了起来。
这也就让更多牵扯其中的部落矛盾越发不可调和。
一部分以行人冬为首,积极向有辛氏靠拢。
而一部分以林部族长、林伯鱼为首,积极靠拢南边被土方流放过来陶唐氏残部。
现在,有辛氏突然要跟土方联手攻打南边的有戎氏。
双方洽谈结果已经出来了。
有辛氏与土方联合建设——阳原集市。
阳原集市以东所有土地,归有辛氏所有。
人口去留随意,土方是要求陶唐氏残部回迁,但陶唐氏残部不愿意,土方也无所谓。
既然你不愿意,那就去跟有辛氏混就是。
至于有辛氏收不收你,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于是,各方原因集中爆发了。
林部带着小两千人,迁到了桑干河到蔚县水路方向的泥河湾上。
这里有一座平地,面积不小,还有一些古代人类生活的古迹,他们的贵族在上边建寨,平民则在山脚生产生活。
如此就等于卡住了有辛氏南下的通道。
所以,姚共来跟辛屈汇报这个问题,提醒辛屈要重视林部跟南边的陶唐氏残部合流的难题。
“确实是个问题。”辛屈微微颔首,“先派人去谈,不听话再说其他的。”
姚共微微颔首。
“对了,条苦说想要请伱过去宣化,说是想要谈判关于行人冬的安排。
她最近被行人冬推行的户册制度,感到不满,户主掌权、宗法制度,都严重影响了她的权力。”
姚共又看了两眼辛屈,他其实知道辛屈不可能答应的,但条苦那边是归他防备与盯梢,辛屈做出的任何决断,都可能影响他未来的生产生活,所以还是得提前通个气。
好有所准备。
辛屈闻言呵呵两声:“我从来没有强迫他们使用。一切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既然明知道户籍制度和宗法制度,可能影响她的权力,那么为什么不做好应对措施?或者干脆顺水推舟,分配好新的利益呢?
说到底,也只是她自己放不下而已。”
姚共微微颔首,理是这么个理不假,但从辛屈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户籍制度,本身就是超前的。
因为现阶段大部分都是氏族、部落体系,本质上不算完整的户籍制度,至少所有人是共同劳作,并没有完整的小家庭诞生,都是大家族。
而户籍体系背后配套的是爵位、土地、奴隶、法律。
十里八乡,就有辛氏有辛屈自己写的“成文法”,但饶是成文法,也都是官司打到了辛屈面前,才有用。
往常都是用习惯法找长者来处理,只要不是爵位分配等大事闹到辛屈这里,辛屈除了缉拿杀人的家伙之外,基本不会用成文法约束,因为他很清楚,想要有约束,需要有官吏去执行。
现阶段完全没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