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干了——嗞嗞——”
“.......”
电流跃动的声音带来杂音。
然而单向的窃听器无法传达另一边的声音,接收器方向的声音被悉数阻隔。
警视厅会议室里,刑事部长还在台上侃侃而谈。
四周时不时响起议论的动静,笔尖摩挲过纸面,大屏幕上的幻灯片依次闪过宛如废墟一样的现场的搜查照片。
“我们警视厅对于犯罪分子可能卷土重来的可能性高度重视!”
“所有人必须明白,这次意外出现的去向不明的十亿资金,和毒//品‘EP盘’的重新出现都是警示性的信号——”
嗞——嗞——
萩原研二坐在长桌的角落里,一手习惯性动作一般托着脸。
没人注意到他袖口里似乎隐隐延伸出了一条黑色的耳机线,里面是他幼驯染的怒吼。
又很快传来了通讯被掐断的电流声。
他于是睁开眼睛,坐直身子的时候也顺便将耳机从耳朵里扯了下来,悄无痕迹地藏进袖口里,看着前面某个部门的课长站起来和部长发表反驳意见,没人注意到他这里的动向。
会议室背后是巨大的玻璃窗,翠绿的植物枝叶轻轻摇曳。
年轻的管理层在这个时候下意识回头。
但面颊上没什么表情,外面大楼反射夕阳的璀璨光线倒映在他莹紫的眼底,像是在想着什么......
——“什么?风见先生您说小阵平在之前出事前夕的行踪动向很奇怪?”
——“是的.......但是,他在调查的事情和我们的任务也有些联系,属于机密,之前的信息走漏按理讲都是违规的,只会给你们带来更大的危险。”
——“所以,我已经再也无可奉告了.....萩原警视。”
*
他被浸泡在一片漆黑之中。
四周黑得像是在做梦,但是那些潮湿的,腐烂的,还带着血腥的气味却让他没来由地觉得那么熟悉,好像他应该这里待过很久,已经很熟悉这种环境了才对。
这应该是个他永远忘不了的地方。
他静静地转身,打量四周,最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条向下的通路。
通路两侧长满了青苔,铺着长年累月间被碾碎的碎石,铁栏杆上全是生锈的痕迹。如果继续沿着阶梯向下,他将会看见一扇和铁栏杆一样锈迹斑驳的铁门,碰一下就要划破手似地,布满了血迹混着尖锐斑痕,里面幽深而冰冷,好像就要这样通向地/狱,风吹过地道卷来哭声和惨叫。
......这是哪里?
他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但是他依然在向前走着,轻轻踩过积水腐烂的龟裂的地面,狭窄地道里,窗口透下的光也是惨白的。
“你终于还是来了,格兰利威。”
他听见一个声音在叫他。
“你是谁?”他好像有些迷茫,“为什么叫我到这里来?”
那个人没回答,只机械般重复了一遍:
“你....来了,格兰....利威。”
他惊觉那阵声音像是卡带般发出嗞嗞的响声,四周的光不知道什么彻底消失了,所有视野范围内的景物变得阴森而凄惨,灰白如同默剧。
而就在这默剧一般诡异的气氛里,他浑身猝然僵住了!
他看见原本灰白惨淡的天花板上,墙上....都开始诅咒般爬满了殷红的血色,和无色的世界对比着简直如同针扎一样刺目。而原本在他面前,空无一物的墙边出现了一具被铁链镣铐禁锢着的尸/体,身躯呈扭曲的形状倒着,胸口一个大血洞,飞溅出的血触目惊心地泼洒在后面的整面墙壁上。
他仿佛被冻住了。
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尸/体死不瞑目的样子。
为什么会这样?
是谁干的?是谁做出这种事情?
然而那倒映在他眼底的黑红的血洞中,像是突然出现了一只血红的眼睛,是和那死不瞑目的尸/体一模一样的眼睛,圆睁着看着他。
“是谁做出这种事情?”
那只眼睛发出古怪的笑声,眼底的血丝似乎逐渐分裂成了其他眼睛的形状。
那些他熟悉的....陌生的.....所有见过没见过的目光都在此时从四面八分盯着他,无数只眼睛铺在血里,笑着:
“你低头看看自己的手。”
“是谁做出这种事.......是谁做出这种事?”
他仿佛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了,机械性地....僵硬地低下头。
只见一把沾满血的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手心里!
他整条胳膊上已经被血浸透了,布满伤口,所有衣服被血浸透,裂开的伤口里似乎诡异地又出现了眼珠的形状,无数只眼睛长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