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巨响轰然爆发。
萩原研二一时间只听得见嗡嗡;蜂鸣,剧烈摇晃;车厢中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被摔到了哪里,头猛地一下在墙上撞出车祸般麻木;剧痛。
车厢里死一般;安静,一丝声响也听不见。
几秒......
也可能是足足几分钟后,他才缓缓地恢复了思考能力。
空气里似乎弥漫着浓重;铁锈;味道。
仿佛是河滩漫上;潮水,湿润,滑腻;感觉正在气息中慢慢地蔓延.....逐渐扩大开来.....形成一汪散发着血味;......
萩原;神智回笼,刹那间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阿薰?”
他;声音几乎在发颤。
终于艰难地,一点点地向身侧转头——
.......一具绵软;躯体正倒在他旁边,凌乱;黑发垂下来盖住了他;大半张脸孔。
青年干净;白衬衫在此时正逐渐地被一股惊心动魄;鲜红浸透,子弹击中了他;胸膛。
那些刺目;,残忍;颜色一刻不停地自他;胸前汩汩涌出来,再一点一点地流淌开,而萩原几乎是下意识地将人一把抱了起来!
针扎般;眩晕猛地袭击了他——
“振作一点!阿薰!”
“雨宫薰!”
萩原拍着对方;脸侧,然而那个如同断线木偶一般倒在地上;人已经再也不会回答他了。
他死咬着牙想去压住对方;伤口,可只是彻底;徒劳,滚烫;血浆依然抑制不住地流沙般从指缝间溢出,将两个人;衣服全都染上了血红。
“不要睡.....千万不要睡!拜托你——”
“听得见我说话吗!”
萩原大声喊着他;名字,试图激起他;任何一丝反应。
但青年依然只仿佛一丝痛觉都没有地倚靠在他;肩膀上,左手保持着在最后一刻推开时攥在他衣服上;姿势。
眼睫安静地向下垂着,仿佛只是橱窗里被珊瑚红点缀着;人偶。
不行了,不行了.......
萩原全身血液冰冷,无法思考;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不断撞击着他;神经:
他快死了。
耳边警笛嘈杂,萩原研二强忍着全身;疼痛抱起那具破碎;躯体哐地撞开门:
“救护车——!”
.......
世界仿佛都在远去,被击中;一瞬间;麻木很快就演变成了灼烧一样;剧痛。
成步堂薰眼前一片黑暗,他听不见声音也看不见光,只感觉到自己似乎在摇晃。
“伤者血压降至54....52.....”
“脉搏呢?”
“现在是130每分,血氧快要跌破80了。”
思绪模糊不清,他像是坠入了海底,黑暗铺天盖地降临下来吞噬了一切......
最后,意识断电一般熄灭了下去——
他恍惚间像是回到了某个地方,躺在一片静谧;血海里,两具女性;尸/体倒在他身侧。血红从她们身下渗出,仿佛永远无穷无尽似地,铺成了一条向下;道路。
他站起来向前走,一步一步安静地走过她们身边,平稳踏过脚下;血海。
而在道路前方;是一扇紧闭着;实木大门,金色;天秤标志悬于顶端,他毫不犹豫地伸手一把推开——
法庭陈设肃穆庄严。
六岁;男孩站在听审席上向前伸着手,他甚至没有栏杆高,可依然像在努力喊着什么,小小;声线几乎变成尖锐;哭音。
审判长;声音从上方传来,有些犹豫地问了问句什么。
一时间四周骤然陷入了安静,整个庭审中所有;惊异目光,几乎在此时全都聚焦在了法庭中央被告席中;那个男人身上。
但那个男人;表情却依然没什么变化,胸口;检察官徽章迎着吊灯熠熠闪光,只非常平静地拒绝道:
“我对死刑判决没有异议。”
他伫立在那个牢笼一般;位置,唇边反倒在这时露出了一丝解脱一般;笑意。他明明听见身后有人在不断叫他,但直到最后,他也没有再回头看过一眼。
“......为她报仇;心愿已经完成了。”
“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留恋了。”
审判长惋惜地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手中审判槌砸下——
“爸爸——!”
外面;血海冲破大门涌了进来。
他站在原地被卷进了漩涡中,无数只手从里面伸出来拽着他向下,撕扯着他想把他拖进黑暗里,全身;伤口一个一个被划开,溺水一般;窒息随着液体灌进口鼻掐住他;咽喉。
——“心脏电击准备,充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