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局继续。”星辰笑了笑,很大方的让了沈芸柔。
在他看来,就算他让沈芸柔投机取巧这一次,也改变不了棋局的形势。
沈芸柔还是会输,只是早晚的事情。
“夫人明知道会输,为何还要苦苦挣扎,挣扎这么久,白白牺牲这么多的棋子,值得吗?”星辰笑着问了一句。
“白白牺牲?”沈芸柔笑了一下。“从棋局开始,这棋盘之上,就没有一个棋子是白白牺牲。”
星辰没有说话。
“每一颗棋子,虽然不起眼,但却有着自己的使命。”沈芸柔走了一步棋。“就算明知道走向死亡,也愿意牺牲自己,保护所爱之人,保护自己的家园,身后的一方净土。”
星辰看了沈芸柔一眼,他们两人说的,都不是棋子,而是龙居之战。
景黎坐在一旁,看着沈芸柔,听着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
“巫族讲究天命不可违,切莫逆天而行,所有无谓的挣扎,都是白白牺牲和浪费,对吗?”景黎问了一句。
星辰只是淡笑。“并非有意曲解牺牲将士的功绩,只是……星辰认为,既然结局已定,为什么还要做无谓的牺牲呢?”
他不能理解。
就想明知道一个碗要掉在地上
摔碎了,明知道自己跑过去也接不住,为什么还要为了接住这个注定要破碎的碗而挣扎呢?
摔了自己,伤了自己,也拯救不了这个应该破碎的碗。
“小时候,师父给我讲过一个故事,一个卖油翁走在街上,身上挑着担子,担子的两头分别绑了两罐油。经过小桥,卖油翁身后的油罐子突然掉在地上摔碎了。可卖油翁头也没回,提着手里没有摔碎的油,继续前行。”
星辰看着景黎,笑着讲儿时的故事。
“有人就问卖油翁,老伯您的罐子破了,您怎么不回头看一眼?卖油翁就说,既然已经知道它碎了,无法避免,为什么还要耽误前行的脚步,回头哀伤,徒添烦恼罢了。”
景黎蹙了蹙眉,觉得巫族就是个神棍组织。
把好好的孩子们都教傻了。
“天下间,并非只有条条框框与冰冷的教条,还有精神与情感。”沈芸柔看着星辰。“人非圣贤,都有七情六欲,人是感性的,是冲动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说的不是这个人蠢,是他有必须要去对抗老虎的精神。因为如果他不去,老虎就会下山,吃了他的家人,所以明知道会牺牲,他也会义不容辞。”
星辰摇了摇头,
表示不能理解。
“既然明知道老虎会吃人,他也打不过老虎,为什么不带着家人离开,去更安全的地方呢?”
“巫族在古嘉王朝时期,是很出色的辩论家吧?”沈芸柔笑了笑。
夏虫不可语冰,少年的思想已经被禁锢。
他更像是不食人间烟火,没有烟火气息的神明,并不像人。
人是有感情的,家园不可随意抛弃。
人讲究落叶归根。
这是这些流离失所,以寄生为理念的巫族人所不能理解的。
“既然巫族讲究天命不可违,那古嘉王朝灭亡便是顺应天意,为呢你们又要算计这么多,逆天而行?”景黎冷笑,双标罢了。
星辰看了景黎一眼,沉默不语。
他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古嘉王朝灭亡是顺应天意,所以巫族没能挽留,但现在……新的时代即将到来,天下终将一统,这也是天意。”星辰摇了摇头。
“继续。”沈芸柔让星辰落子。
星辰拿起棋子,却突然犹豫了。
天下终将一统,可没有人知道,最终一统天下的人,到底是谁。
帝王星闪耀,可能是古嘉旧主景黎,也可能是奉天皇帝萧君泽。
还有可能是大虞皇帝帝辛。
甚至
是那些帝星的继承人。
没有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
龙居。
城墙已经破损,敌军攻势太猛。
不过一天一夜,城墙就要撑不住了。
天蒙蒙微亮,木喆煜已经精疲力竭。
他受了伤,本就不能挥剑,可他还是坚持用左手杀敌,从未离开城门。
“杀了他!”
“取木喆煜项上人头者,奖黄金千两!”慕容狄持剑呐喊。
瞬间,敌军如同喝了鸡血,亢奋地往前冲。
城墙,已经快要撑不住这次次重击了。
城墙之下。
九凤握着长剑,也已经等候多时了。
城门,就要被攻破了。
“将士们!姐们们!我们虽然是女人,但我们的家园处在危急时刻,我们的爱人在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