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高处。
木怀成策马回到埋伏地,视线始终坚定凝滞。
所有的将士都保持了沉默,为那些牺牲自己为他们铺路的人,默默祈祷。
祈祷他们早入黄泉,祈祷他们来世……以入盛世。
翻身下马,木怀成看着远处清理路障的西域铁骑。
“将军,敌军中有高人为军师……”
传信之人焦急来报。
对方避开了木怀成提前设下的路障,而是走了山崩的那一侧。
木怀成蹙眉,揉搓着手中的石子。“拉着黑色牢笼的马车走了哪一侧?”
“原本有黑色牢笼十个,可现在成了二十多个,分明……是故意混淆视听。”
为了让他们无法清晰地辨认蛊人在哪几个牢笼中。
“没有强大的控蛊人,这些蛊人就是双刃剑,她们若是真的杀红了眼,不会分敌我,尉迟跶也不是傻子,自然是在等待时机,将蛊人放在合适的地方,让蛊人对我们进行杀戮。”手下分析。
“将军,敌方军师仿佛能猜透我们每一步的计划,怎么办!”
尉迟跶的人没有按照陷阱计划的走。
木怀成沉默了许久。“穆震,陈虎!你们两个点兵三千,跟我来。”
既然尉迟跶没有上钩,那他们就亲自去布下一个陷阱。
主帅在哪,大部队便在哪。
能引诱尉迟跶的行军方向,冲着他
的方向来。
将蛊人引开。
“将军!”其他副将有些惊慌。“将军,不可!您若出事,我木家军群龙无首,让属下穿上您的战甲,将人引开!”
将蛊人引开,预示着死亡。
“尉迟跶不是傻子,不见兔子不撒鹰。”木怀成摇了摇头,将军令交给他最得力的副将。“无论如何,木家军必须夺下嘉峪关,这是死命令,也是我们木家军全军的任务。”
“将军放心……”副将单膝跪地。“哪怕战至一人,也绝对不负将军所托。”
木怀成翻身上马,带着三千人从峡谷经过,故意留下马蹄印和飞扬的尘土。
……
峡谷入口。
尉迟跶抬手,全军停下脚步。
“将军,军师说,敌军故意留下行军痕迹,是为了引诱我们上当,需背道而驰。”
尉迟跶眯了眯眼睛,冷哼。“是吗?如若他猜错了,我们岂不是白白给木怀成让路?”
“那将军的意思……”手下不敢多言。
“点兵三千,带着五个蛊人,跟我走。”尉迟跶也要先追过去看看。
确定木怀成在,才会动手。
……
木怀成带兵停在峡谷坡高地。
“将军,尉迟跶的大军停滞不前,只有三千人马和五个牢笼车跟了过来。”
木怀成深吸了口气。“这五个牢笼中,绝对都是蛊人。”
蓬
莱那边传来消息,说西域铁骑上船的时候只有十个黑色铁笼,这说明……西域最多带了十个蛊人。
如果这次能除掉五个。
那他们的胜算就会加大。
“诱敌深入。”木怀成决定独自引诱尉迟跶,放出蛊人。
“将军!太危险……”将士齐声跪地。
木怀成摇头。“身为将士,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他木怀成的命是命,将士们的命同样是命!
策马下了山坡,木怀成独自一人面对尉迟跶的三千人马。
尉迟跶眯了眯眼睛,一个人?
“将军,木怀成身后,有埋伏。”信兵来报。
尉迟跶冷笑,原来跟他玩儿这招。
“木怀成,你应该还没有见识过蛊人的强大吧?他们不知疲惫,在没有收到信号之前,不会停止杀戮。”
木怀成视线坚定,沉默不语。
“早点投降,投诚我西域,我西域主人仁慈,饶你们不死。”尉迟跶劝说木怀成投降。
“身为将军,宁可战死,绝不苟活。”木怀成讽刺地笑。
尉迟跶眼眸一沉。“不见棺材不落泪。”
抬了抬手,手下就扯开了一个牢笼的黑布。
身后的手下快速后退,搭起盾牌,列阵防护,这是为了防止蛊人反噬,袭击他们。
那盾牌上都泼了刺鼻味道的液体,是蛊人最讨厌的液体,能防止蛊
人攻错方向。
木怀成的手指慢慢握紧,翻转手腕,让剑在空中划破天际。
那是他叔父木景炎的佩剑,代表了木家军强盛时期的军魂。
他木怀成,身后不只有仅剩的七万人马,还有牺牲在战场上的全部军魂。
千军万马,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