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神医,您救救少主。”
门外,长孙无邪的手下小声恳求。
他们少主太苦了。
恨意让他痛苦,身上的折磨也让他痛苦。
薛京华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滚出去!”长孙无邪的怒意极其浓郁。
下雪了……他会很疼。
“呵……义父?”长孙无邪似乎没有预料到来的人会是薛京华。
“在我还没想将你抓回来之前,你最好不要轻易招惹我。”长孙无邪靠在床榻上,衣衫凌乱,声音狠厉。
“无邪……跟我回归隐山吧。”薛京华小心翼翼地靠近,声音沙哑。
长孙无邪的双手僵了一下,微微蹙眉。
“归隐山在南疆,四季如初春,不会下雪,不会寒冷,有利于你养病,我会治好你的……行吗?”薛京华试着哄长孙无邪。
长孙无邪的视线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随即变得嗜血。
“义父……”伸手扯住薛京华的手腕,长孙无邪直接把人摔在了床榻上。“为了不让我复仇,不让我对付萧家父子和木景炎,你的牺牲可真大……”
薛京华紧张地看着长孙无邪,他已经被仇恨侵蚀,根本没有理智听她劝说。
“无邪……当年的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一切自有因果,求你……跟我走吧。”她不想眼
睁睁看着长孙无邪堕入深渊。
可他,已经在深渊里了。
“义父,地狱很冷,我逃不出去,所以……”长孙无邪的手指越发用力。“你得下来陪我!”
“长孙无邪!”
惨叫声在房间传出,守在外面的人默默离开。
长孙无邪在喧泄,而薛京华就是他仇恨的喧泄口。
窗外下着大雪,房间每一个角落都是火盆。
明明温度很高,薛京华却依旧感受到了冰冷和刺骨的寒意。
长孙无邪的身子太冷了,冰冷到好像一具行尸走肉,没有灵魂,只有躯壳。
一次次的折磨让薛京华无法忍受,全身上下都是被长孙无邪吻咬出来的痕迹。
他在报复她……
看着怀里的人被折腾到昏迷,长孙无邪慢慢收紧双手,把人抱紧在怀里。
“明明,被萧君泽带走,就应该感恩戴德地珍惜短暂的逃离,居然亲自送上门来,是不是傻?”
长孙无邪靠在床榻上,无力地嘲讽。
可怀里抱着薛京华,他仿佛短暂地忘记了疼痛。
薛京华站在床边对他说,带他回归隐山的时候,他差点就信了。
他怎么能忘记,这个女人就是个骗子。
女扮男装骗过所有人,又用信任骗过长孙家,她的话怎么能信呢?不能信。
“你知道吗?我能活下
来,支撑我走到现在的,只有仇恨。”长孙无邪把玩着薛京华的长发,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只有沉睡或者昏迷才能看到一丝柔光。
“如果没有了仇恨,我要怎么活下去?”
没有了仇恨的支撑,他就失去了活着的动力。
……
奉天,边关内城。
大雪纷飞,白雪覆盖了村落。
哥舒喆煜走进一户农家院,院子里被白雪掩盖,看不出道路,一尘不染。
站在门口,哥舒喆煜犹豫了,这么雪白的雪地,他要一个人踩过?
沈清洲就坐在茅屋下,烧着热茶,煮着热酒。
“在下哥舒喆煜,前来拜见前辈。”哥舒喆煜蹙眉,对沈清洲虽然好奇,但更多的是不服。
少年年轻气盛,语调就已经出卖了一切。
“院落白雪封路,可是无路可走?”沈清洲的声音清冷好听。
哥舒喆煜蹙了蹙眉,抬脚踩上了厚厚的积雪,一步步往前走。
“啪!”一声,在院落正中,哥舒喆煜掉进了被雪盖住的水池中。
寒冷的池水瞬间将哥舒喆煜全身浸透。
沈清洲扬了扬嘴角。“大雪封路看不清路况,你很勇敢。”
看得出来,哥舒喆煜完全遗传了他爹的那股蠢劲儿。
“你!”哥舒喆煜冻得发抖,但毕竟年轻,爬出水池后身上散发着
水雾。“谁家在院子中央挖水池!”
“我这不就挖了?”沈清洲笑得更深了。
哥舒喆煜牙关打颤,再和沈清洲纠缠下去他就要被冻死了。
“冷吗?”沈清洲笑着问了一句。
“哼!”哥舒喆煜倔强地握紧手指,冷哼了一声。
“看来不够冷。”沈清洲没有请哥舒喆煜入房间的打算。
“是母亲让我来的,你若是不待见我,我走便是。”本来他也不是真心愿意过来,沈清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