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景黎侧目看着沈芸柔。
其实,他有很多话想跟沈芸柔说。
但他……不知如何开口。
“有话就说。”沈芸柔蹙眉。
“我……成为将军了。”景黎有些不自信,即使这份荣耀是他拼了命努力得来的,可奴籍是他的根源所在。
“所以呢?”沈芸柔挑眉,明知道景黎在这方面不自信,偏要故意刺激他。
“我……”景黎沉默了很久。“想提亲。”
他连定情信物都给了。
“就用这个狼牙?”沈芸柔从脖子上拿出景黎给的那个狼牙。
景黎先是一喜,沈芸柔居然戴在了脖子上,她在贴身佩戴。
随即又是一慌,也对啊……他要和沈芸柔提亲,肯定是要经过沈清洲同意的,没有像样的聘礼,怎么能……
“不知丞相看重什么……”景黎有些紧张,沈芸柔什么都不缺,沈清洲更是什么都不缺,他……
也没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
“不需要向我父亲提亲,沈芸柔已经死了,我现在是自由人。”沈芸柔淡淡说了一句,再次开口。“我要你带给我一样东西。”
景黎紧张上前,脑袋点得像个拨浪鼓。
“我知道木怀成让你去做什么,入古墓后你看到的第一样东西,给我带回来。”
沈芸柔随意
的说了一句,她不在乎什么聘礼。
她之所以让景黎帮她带这样东西,目的……是为了让他活着回来。
景黎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
那声好,像是对沈芸柔的承诺。
“景黎,我想知道,你提亲要娶我,是因为什么?”沈芸柔原本不想问的。
她其实不在乎景黎是不是爱她,是不是心里有她。更不在乎景黎是不是还爱着慕容灵,是不是还放不下她。
可不知道为何,她还是忍不住问出这个问题。
她沈芸柔做事总有她的理由,她以为感情对她是最无用的东西,同意嫁给景黎也不过是为了……有个合理的身份留在奉天,让自己的女儿有父亲。
景黎愣了一下,这个问题,他不知要怎么回答。
他大概是真的爱上沈芸柔了,可话却说不出口。
“好,我知道了。”见景黎闪躲了,沈芸柔垂眸。“你只需要活着回来……”
其余的,她不在乎了。
“小姐……”景黎沉声开口,可话到了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你等我回来。”
他会回来。
很快回来。
沈芸柔点头。“好。”
……
蛮人部落。
昏暗的牢笼中,几个奴隶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女人在哭,小孩在叫,如同炼狱。
慕容灵比这些人要幸运得多,至少她是哥舒喆煜一个人的女奴。
而且,哥舒喆煜似乎对她放松了警惕,允许她在部落走动。
“没事最好不要瞎溜达,小心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哥舒喆煜的手下提醒,面露凶相。
慕容灵害怕地闪躲,不敢与这些人走得太近。
“地牢那个奉天人又不吃不喝了?”
“死死活活的十几年了,人都疯了,居然还活着。”
“这是机密,小心祸从口出。”
几个看守的人提着饭桶,嫌弃地从地牢走了出来。
慕容灵藏在营帐后,很好奇蛮人到底在地牢关了谁。
她被带到蛮族的第一天,就有人提及过这个地牢。
地牢里的人对哥舒喆煜好像很重要。
咬了咬牙,慕容灵瑟瑟发抖地权衡了一下,还是趁着没人注意,偷偷跑进了地牢。
地牢中的味道让慕容灵作呕,常年不见阳光,血腥气又透着腐烂的味道。
地牢中,一个看不出人性的瘦弱身躯被铁链绑住双脚,蓬头垢面,让人害怕。
慕容灵惊恐地捂住嘴,全身都在发抖。
与其说这是一个人,倒更像是……被关押折磨的牲口。
“你……你是什么人?”慕容灵颤抖着声音问了一句。
听见有人说话,那人才用尽
力气抬头看了一眼。
十几年了……他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十几年了。
每一日,他都在盼着……他的兄长会来救他。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让他从满怀希望到失望再到崩溃。
然后……疯癫。
慕容灵呼吸发颤地看着地牢的墙壁,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被石头划出的痕迹,他在用地牢上方仅有的一个小洞,计算着天数。
从一开始的整整齐齐,到最后的疯癫乱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