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典在继续。
街上的灯好像永远不会熄灭。
两人顺着街道继续向前。
少女俏皮在的小摊地灯光下笑着, 拎着金鱼袋,浴衣色彩衬得她明媚光亮,她向小摊买来两个苹果糖。
一个给了森鸥外。
艳红的糖果, 火光摇曳, 少女首领近在眼前, 向他伸手。森鸥外接过是枝千绘的糖,咬一口, 甜腻的味道回转舌尖。
前面就是靠海的长街末尾。
人流稀疏了不少, 森鸥外低下头, 偶然瞥见少女露出的一截手臂,苍白病态得让人怀疑是不是从医院里逃出来的患者。
“首领。”
森鸥外拿着那支苹果糖, 压低声音说道:“您那位保镖先生在后面,他跟着有一段时间了。”
“你说福泽?”
是枝千绘没有顺着他的指向转头, 她好像早就知道有人跟着她,心里早有想法, 所以不甚在意地回答:“唔,让他跟着吧,他找我应该是有事要问, 我也有事找他。”
“和夏目先生有关吗?”
是枝千绘闻言,浓密的羽睫扑扇了一下,她眉眼弯下来,罕见地拉长尾调,说。
——“你猜。”
森鸥外一愣。
很少看见首领这么稚气的一面。
是枝千绘捕捉到了这好似狡猾狐狸愣住的一幕,开心的眯起眼睛,她把手里的金鱼袋推给森鸥外,溜溜达达地走掉了。
远远地留下一句:“我先过去了,记得等会一起去看烟花~”
…
祭典在继续。
街上的灯被抛在身后。
是枝千绘在大树的阴影下找到了福泽。
她的保镖先生站在远离喧嚣的地方闭目养神, 不知道在想什么,前方是灯火灿烂的祭典长街,背后夜色冷冷,只有海风掠过海面的绵长浪花。
孤剑士,人如其名。
少女步履轻轻地走近。
熟悉的气息靠近,男人骤然睁开双目,目光最先捕捉到的,却是一颗圆润的苹果糖,艳红的色彩让福泽愣了半晌。
好一会儿才记起来要伸手去接。
还没接过来,就听见一句似是而非的抱怨:“再不来祭典都要结束啦,福泽。”
福泽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直到是枝千绘把另一个苹果糖放在他手里,才后知后觉地收回手。
“谢谢。”
福泽下意识说道。
他还是那身和服,披着羽织,古典武士的形象很好地融入繁盛的祭典里。是枝千绘侧头,微微屈身从下方向上望着垂着头看着手里苹果糖发愣的青年武士,看见他银色发丝散乱,羽织衣摆上也带着风尘仆仆的深色。
像是刚从什么地方赶过来。
她心下了然。
是枝千绘没问,而是问道:“邀请是中午发给你的吧,怎么现在才来?”
福泽迟钝又下意识地回答:“刚从东京那边回来,回程花了点时间。”
他记着少女的邀请,但来的时候祭典已经开始很长一段时间了。
这不是迟到的理由。
福泽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解释,最后只能干巴巴地说道:“……抱歉,我来晚了。”
“没关系。”
是枝千绘摇摇头,不在乎这个。
她又不是要求全日制二十四小时随时需要待命的黑心老板,更何况她也不是真的把这位纸片人视为保镖。
更值得她注意的是福泽口中的那句‘东京’。
是枝千绘问:“你去东京找老师了?”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刚才注意力还极为分散的银发男人瞬间抬头看向她。
青年武士目光沉沉,眼底压着情绪,五味杂陈。
是枝千绘眉梢带笑,她率先迈开步子,走向繁华市井之外,风声萧动,夜光如烛。
福泽跟上去,落半步在她身后,就像名迟来的守护者。
“去问到了什么?”
是枝千绘问他。
“夏目先生什么都没有告诉我。”银发武士缓缓地摇了摇头,又默了默。
他说:“我问了他几个问题,这些问题得到答案,我对你的疑惑也就解开了。”
是枝千绘眨眨眼睛,依旧是笑着的,她耐心十足地等待下文。
“……赈早见。”
出乎意料的,福泽没有直接说他解开的疑惑,武士先生反而快步往前,拉住了是枝千绘的手。
他的另一只手里拿着苹果糖。
艳红的,像血。
“赈早见。”福泽再喊一声,他拽着少女的手腕,在是枝千绘惊讶的目光下问道:“我来的那天,我杀了门口的两个人。”
青年武士沉着声音,扣着是枝千绘手腕的五指愈发收紧,“你在里面为什么没有反应?”
“你的异能——”
“你的力量——”
“赈早见。”
“连你的本能也都被疾病和虚弱一并拖下地狱了吗?”
赈早见宁宁对福泽来说是一道耀眼的灯,就像海上风暴侵袭,强光扫平风雨。
她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
所以他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