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歪理说笑了,道:“你还真是好弟弟,巴不得哥哥挨训!”
这小心眼,三阿哥没有做旁的,就是抢了十阿哥的酒,他就在自己跟前给老三上眼药。
“小树不修不直溜,您是偏疼着大儿子们,才老为他们费心,他们却只当有人托底,任性的很……”
“就大哥那酗酒恶习,几年了,还不改,人都喝丑了,鼻子大了一圈……”
“还有三哥那吝啬小气,家里药房都不预备齐全,到底出了大事儿,没地方买后悔药,只能干嚼红辣椒遮掩哭哭啼啼……”
“四哥……怎么说呢?当自己是芝麻小官,事必躬亲,起早贪黑的,眼圈发黑,小脸熬的蜡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晚上折腾什么呢……”
“五哥本就不大聪明,这回汗阿玛只准一个皇孙入宫,他要头疼了,谁叫他先头抬举庶长子,早记得嫡庶有别,别送弘昇入宫,也就不用犹豫要不要让庶长子退出上书房了……”
“七哥那人,儿子都不稀罕说他,本是享福的命,非要费劲巴力的做什么?折腾来折腾去,就算不比其他哥哥们差,也就是一个亲王,那现成饭不好吃么?”
“八哥也是,他就比儿子跟老十大两岁,十六岁随扈出征,十八岁跟着哥哥们一体封爵,这都是汗阿玛的偏爱,风光体面,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康熙听着九阿哥大言不惭的点评诸皇子,还都是比他年长的,就有些不顺耳,想要呵斥他没大没小。
可是听到后头,康熙只剩下唏嘘了。
连九阿哥都明白的道理,那些自诩为聪明人的儿子却看不开。
想着儿子们的各种不足,康熙只能安慰自己,且看好的。
就比如眼前这个,心眼小,嘴巴也不好,不过没有坏心,待人也心软。
“你帮着伊桑阿叫太医了?”
康熙沉吟了一下,问道:“太医怎么说?”
原来九阿哥昨儿拿了高丽参到衙门,想起了帮高家叫了太医,不知道伊都立家请了没有,就问了一句。
伊桑阿致仕前是正一品大学士,原品级致仕,生病有资格去太医院请医官上门。
不过伊桑阿没有叫人请,只请了外头的大夫。
九阿哥就顺手帮请了一位。
跟高家那个老太太不一样,伊桑阿就是换季时着凉,有些耽搁了,拖拖拉拉了病了一个月,看着病得厉害,实际上已经慢慢好转,本来每日咳黄痰也转为白痰。
太医就帮着调整了一下方子,增减了一些药量,写了几样忌口的吃食。
九阿哥就如实说了。
康熙垂下眼,隐隐地松了一口气。
虽说他前几年因索额图的缘故迁怒伊桑阿,可心里也晓得伊桑阿跟索额图不是一路人。
自己也不是傻子。
要不是伊桑阿行事做派跟索额图完全不同,自己也不会重用提拔伊桑阿。
伊桑阿是少年进士,十五岁出仕
在朝将近五十年,并不恃才傲物,是个踏踏实实当差的能臣。
自己虽命他致仕,那是不希望他在朝被“索党”余孽裹挟,可却是盼着他能多活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