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人府,值房。 雅齐布跟云嬷嬷都被带到了。 因为有八阿哥同行的缘故,夫妻俩并没有锁链加身。 简亲王已经从宫里回来,跟苏努与十阿哥说了信郡王跟康亲王刚才的官司。 苏努也是无语,实没有想到几个包衣奴才能弄这么大的动静。 八阿哥这回倒霉了。 九阿哥还病着,又是苦主,挨不到边。 也不能收拾几个老牌子王府,那就只能八阿哥顶缸了。 十阿哥脸色越发难看,后悔没有早点儿收拾雅齐布了。 等到八阿哥苦笑着进来,三人看着他都不知道说什么。 八阿哥确是有错,过分抬举奶公,才纵容出来这样胆大包天的性子;可要说都是八阿哥的错,那也冤枉了些。 雅齐布这个老东西,现在也是头一份“体面”。 皇上开了两次口,一次让“从严惩处”,一次是“罪加一等”。 八阿哥给简亲王与苏努见过,而后才对十阿哥道:“石贵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实没想到还有雅齐布的干系在里头。” 十阿哥看了他一眼,道:“弟弟倒是想要问问八哥,好好的,雅齐布怎么记恨起九哥了?就因为去年九哥踹了他一脚,砸了个铺子?倚老卖老,对皇子阿哥呼之则来,只是踹他两脚,没有其他惩戒,这样优容,倒是优容出错来?” 八阿哥讪讪的,当着大家的面,倒是没有再替雅齐布说话,只道:“去年他在外头得罪人,被人盯梢了几回,以为是九皇子府的人,许是因这个的缘故,才生了怨恨。” 简亲王看着八阿哥,叹了口气,道:“信郡王福晋因弟弟盗窃之事,今天上午去了康亲王府,激动小产,信郡王告到御前,皇上说要对雅齐布罪加一等,也要问罪阿哥。” 八阿哥脸色泛白,点头道:“本该如此。” 人已经带来了。 圣命也请了。 简亲王没有再让十阿哥来审,而是自己坐了堂上正位,左手是苏努、十阿哥,右手是八阿哥。 等到雅齐布被带上来,简亲王就说了石贵的口供,道:“是你怂恿石贵针对‘百味居’生意的?” 雅齐布忙道:“小人冤枉,不过是‘百味居’生意好,奴才在外赞过几句,都说‘同行是冤家’,石贵自己的生意差了,起了不好的心思,就揪着小人的三言两语做幌子,没有这样的道理……” 简亲王望向两侧的护军,道:“先打二十板子,让他晓得晓得宗人府的道理!” 雅齐布闻言一愣,望向旁边的八阿哥。 他以为八阿哥既在堂上有了座位,那看在八阿哥的面上,也会问的缓和些,才毫不心虚的振振有词。 护军们听命,立时扯了雅齐布下去,往旁边的条凳上一压,衣襟撩起来,挥着板子,挥着板子,开始打起来。 但凡是个男人,都受不得这个。 身上疼还差些,只这羞愤就叫人受不住。 雅齐布差点昏厥过去,又被疼醒了。 八阿哥没想到简亲王问了一句,就直接上板子,望向简亲王。 简亲王看着八阿哥,道:“这老奴刁钻,不教会道理,只会心存侥幸。” 八阿哥的心沉了下去。 这不是简亲王的意思。 这是皇父的意思。 庄亲王府典仪冒犯九阿哥之事,还有信郡王府姻亲偷窃九皇子府之事,皇父都要落在雅齐布头上。 雅齐布羞愤地直翻白眼。 石贵却不是空嘴白话攀咬雅齐布,什么时候吃的酒,同席者若干人,就近坐的某某人,听到了哪几句话。 人证、物证俱全。 雅齐布开始还不认,打了两轮板子,才松了口,道:“是小人心疼我们主子,素来友爱兄弟,待九爷如胞弟,九爷待我们爷也恭敬,可自九爷大婚,受了九福晋挑唆,疏远我们主子,还曾讹诈了小人主子两处产业,小人心里不忿,就在外抱怨了两句……” 简亲王与苏努听了这话,都皱眉。 这就是刁奴可恨之处,不但要攀咬九阿哥,还要攀咬女卷。 八阿哥脸色涨红,道:“浑说什么,快闭嘴吧!” 十阿哥冷笑道:“要不是我从头到尾看着,倒是叫你颠倒了黑白!看来你真是老湖涂了,明明是你主子大婚后疏远了兄弟,就是前年五月的事儿,头所、二所怎么生的嫌隙,皇上都记得的,真要是跟女卷相干,这牵扯进去的也是头所的女主子!” 说到这里,他打量雅齐布两眼,道:“至于好好的皇子福晋,怎么就被激出心火,怼天怼地的,是不是还要问问你们老两口?你们老两口留了个老姑娘,将头所当成自己的地盘,怎么激的女主子?” 八阿哥听不下去了,低声道:“十弟,还请少说两句,给哥哥留几分体面。” 十阿哥看着八阿哥,耷拉着脸,眼神幽深,道:“方才这奴才攀咬九哥不恭敬、九嫂不贤的时候,八哥怎么没想着给九哥、九嫂留几分体面?” 雅齐布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的供述少不得为人关注。 按照他这个说辞,倒像是九哥“自作自受”,他自己倒是“忠心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