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和傅秋石在前进大队待了几天之后,就起程去了京城。
老爷子老太太特别高兴,大院里的爷爷奶奶和叔叔婶婶们都很大方,小两口收礼收到手软。
小两口的蜜月期要在梁野苹留下来的房子度过,新婚夫妻嘛,能理解。
傅国成一直病着,他这种情况,其实就是个人感情问题,生活问题没处理好。
你在法律层面找不到他的问题。
因为他从未触碰过法律的底线。
在道德的层面上,很多人其实觉得他挺可怜的,被刘婷那个恶毒的女人给骗了。
还有钱云缨,他被两个女人联手设局,搞得妻离子散,众叛亲离。
他无非就是人糊涂而已。
人们啊,总爱同情弱者。
毕竟现在风光得意的是傅秋石,落魄造孽的是傅国成。
单位不能不管他,他生病住院期间,单位派人去照顾他,不管如何,他的级别在那个地方,他也是曾经给国家做过贡献的人。
“哎,你听说了吗?傅秋石结婚了,听说大领导都专门打电话祝福他们了!”
“当然听说了,这事儿大院儿都传开了。”
“可不是,你说,他知不知道这件事?”
“知道个啥啊,家里人都跟他断绝了关系……”
“人家那边儿热热闹闹的,他一个人在医院,也怪可怜的。”
“那怪谁,还不是怪他自己!”
“真是糊涂啊,为了几个野种,可劲儿欺负自己的亲儿子,我要是梁野苹,我能把棺材板儿掀了!”
“其实也怪不得他,他那么忙,钱云缨和刘婷又有心算计,他能防得了谁……现在落到这个地步实在是太造孽了。
要说到底是亲父子,哪儿有隔夜仇,傅秋石也怪狠心的,也不来看看他爹。”
傅国成在病房里听着门外两个人的议论,心情十分复杂。
现在的他瘦成了一把骨头,头发几乎白完了。
这些天在医院里,他回想了很多很多,特别是傅秋石小时候的画面,那个时候的傅秋石看着他的眼睛永远是亮晶晶的。
他还记得,傅秋石小时候跟人打架,就为了争谁的爸爸最厉害。
他比别人小年岁,却把比他大的孩子打得满地找牙,然后顶着一脑袋包,骑在人家身上嚷嚷:“我爸是最厉害的!”
怎么就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了?
傅国成要办出院,医生劝了几句就给他办了出院,他这也是心病。
他出院了,单位派来照顾他的人就松了口气,总算可以回单位上班,不用看他的臭脸。
傅国成先是去了一趟老宅,但他不敢进去,只是在外头的树荫里站着,然后就被卫兵驱赶了。
如今的他,和当初的他判若两人,卫兵根本就没认出来。
但他还是从路过的大院儿居民口里知道,傅秋石带着林念去住梁野苹留下来的那套房子了。
傅国成又去了那套房子,梁野苹和他处对象的时候就住在这儿,那会儿他天天都来接送她上下班。
老爷子下了死命令,让他一定要将梁野苹追到手。
那会儿,他其实也很喜欢梁野苹,第一眼见到梁野苹的时候,他觉得他见到的是仙女。
他如同追求时说的那样,娶了梁野苹,就把她当成仙女般供着。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不满足了呢?
傅国成不知道。
他站在被修整一新的院子门口,听着院子里的欢声笑语,想敲门的手举起又放下,放下又举起,最终还是颓然离开。
他舍不下这张脸。
虽然已经没脸了,但他还是放下身段。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傅秋石是永远都不会向他低头的,而他这个父亲,更不可能向儿子低头。
哪怕他错了。
他也觉得并不是他一个人的错误,他也是受害者。
傅国成回到单位,递交了一份调职申请,他请求调到西北沙漠去种树。
那里没有人认识他。
他不用活在人们的指指点点中。
他申请调职,上面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虽然老爷子已经同他断绝了关系,但这件事还是有人跟老爷子通气。
老爷子道:“我和他没有关系了,他的事情,组织上看着办就行了。”
很快,傅国成的调令就下来了。
他一个人,带着为数不多的行李,踏上了开往大西北的火车。
他透过车窗看远离的京城,知道这一走就是永别,此生再无机会回到京城了。
飞机按照计划,放置到了傅秋石找的地方。
没过几天,傅秋石就告诉林念,飞机已经被发现,并且秘密转移了。
高层十分震动,将国防等级提升到最高,怕这是米国的阴谋。
哪怕林念在飞机里留了一张用打印机打出来的拼音信件,上面写着送给祖国的礼物,祝愿祖国繁荣昌盛,蒸蒸日上。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那么大一架最新型号的米国战机,就这么无缘无故地出现在京城,国防级别不提升才怪。
大首长直接批示,在京城建立一个独立保卫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