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声笑语顿时戛然而止。
二蛋躲到曲大娘的身后,警惕地看向来人。
来人还不自觉,想去拉他:“二蛋,我是你三姥姥啊,小时候还抱过你呢,你这孩子咋不记得了呢?”
曲大娘拦着她,二蛋躲了过去。
他道:“你还抢过我的糖!”
小时候跟着亲妈回那边儿,阿奶给他兜里装了一颗水果糖,他那会儿敢想吃,就被这三姥姥抢去给她孙子吃去了。
他哭着找妈妈和姥姥。
结果还被骂不大方。
夏三婆子讪讪笑道:“你这孩子咋瞎说八道啊,小孩儿哪儿能记着事儿!”
曲大娘不搭理她,对大蛋道:“还不带着弟弟们赶快去上学,该迟到了。”
大蛋领着两个弟弟就跑。
夏三婆子心里骂了一句‘老不死的’,脸上堆起笑容,去抓曲大娘的手:“老姐姐,你瞅着身体真是硬朗。
你可真是有福啊!
儿子们个个争气,孙女儿也找回来了……
你们家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哪儿像我们哟,日子越过越难,越过越难……”
曲大娘冷笑:“越过越难那是对的,可见老天开了眼!”
夏三婆子差点儿没被噎个好歹来,这老虔婆也太不给脸面了!
她忍着气讪笑道:“亲家,你咋能那么说话呢,当年的事儿桂兰也不想的啊。
再说了,咋滴桂兰也给你家老二生了个儿子,给你生了个孙子,她对你家是有功劳的!
你这么做人可不厚道!
你家如今当干部的当干部,当英雄的当英雄,要注意名声!
没个好名声,啥事儿能长久?”
话里话外,那是有点儿威胁的意思了。
曲大娘能被她威胁到?
她幽幽地对林念道:“念念,当初你选这个地方修房子,我还嫌弃远来着,就孤零零的咱们两家人。
眼下嘛。
我觉得你选这个地儿真好。
没啥邻居。
干啥都行!”
夏三婆子还没反应过来曲大娘为啥忽然说别的,就见她一个眼神,段春花撸起袖子上来就对着她的脸‘哐哐’来了两拳头,送她一对儿熊猫眼。
然后拽着她的头发就往外拖。
随便这婆子怎么挣扎,段春花都没放手。
她尖叫:“救命啊!杀人啦!老林家杀人啦!”
段春花转头踢了她两脚,阴测测地笑道:“你叫啊!”
“你叫!”
“你看看叫破喉咙有没有人管你!”
妈耶。
好邪恶!
这样的大伯娘她好爱!
林念看着拖着人远去的段春花两眼冒星星。
段春花直接把人拖到下河边儿,把她扔河里了。
看着老死太太在河里齐腰的河水里扑腾,段春花恶狠狠地警告她:“再敢来,老娘敲晕了你直接扔深山去!”
夏三婆子吓得抖。
这林家的人啥时候变得这么横的?
要是当初桂兰卷了钱跑的时候她们也这么横,桂兰不死都会脱层皮。
她不知道的是,当初老林家的处境不一样,处处被包向党压着。
老二那样,家里处处要钱,可以说和危房一样,稍微有个不对的地方,这个家就垮了。
哪儿能硬气得起来?
现在不同了。
包向党垮台,蒋田丰上位,大强还成了副大队长,整个大队都欠她家念念的情。
不说别的,要是林家有事儿,大队起码有一半儿的人能站在林家身后。
这就是底气。
“念念,你们先去大队部把各种证明都开了,我去拿户口,今儿就带你二叔和小庄去把结婚证给领了。”
免得夜长梦多!
夏三婆子来家里准没好事儿,指定是夏桂兰后悔了,想回来。
先前曲大娘犹犹豫豫想东想西边不敢同意。
现在嘛……
只怕老二结婚慢了,被夏桂兰缠着。
林念拿了老林家的户口,和林大勇去大队,给他开结婚证明。
大队的干部们都很吃惊。
“大勇要结婚了?”
“哎哟,那敢情好!”
“是哪家姑娘啊?”
“曲大娘的眼光高,估摸着那姑娘家不错吧?”
林念笑着说:“先留个悬念吧,等我二叔结婚的时候,请大家吃喜糖。”
结婚证还没到手呢,要先忍住,莫说。
谁知道有没有变故呢。
他们走后,大队的干部们还猜呢。
“怎么还藏着掖着呢,到底是哪家姑娘啊?”
“不知道啊,恐怕女方是个二婚,毕竟大勇这情况摆在这儿的,虽然他家里的条件好,自己个儿又能挣满工分,又能挣工资。
但他是个傻子,还带着个孩子。
林家早晚要分家。
分家后二房的负担就重了。”
“副大队长不是说不分家吗?说他要一直带着老二过日子,段嫂子别看人泼辣,可是贼心疼大勇。
护得很呢!”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