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无惧,何怕坦白?】
下山的石阶路,比上山难,田义便带着大家走盘山公路。宽阔的下山路上,毛毛一路小跑在前面带路,星星站在中间,左手牵着唐淇,右手牵着田义,一路无言,却一路笑颜。
返程的路上,早起的星星很快就睡着了,直到回家也没醒。星星外婆下楼接他们,见状,直接抱起熟睡的星星,先行上楼,毛毛也识趣地缩回脑袋,趴在后排假寐,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将独处时间留给唐淇和田义。
“我走啦。”田义和唐淇手牵手、面对面站着,但总得有一个人先说再见。
“嗯。”田义嘴上应着,却不愿松开唐淇的手。
“我真的要走了,假期愉快。”
“不愉快,看不见你。”
“我也放假,时间自由,我可以带着星星去看毛毛。”
“又是毛毛,我确认了,这家伙就是比我得宠。”田义撇了车内一眼,幸好毛毛早缩起来了,不然定会收到田义一记哀怨眼神刀。
“星星看毛毛,我看你,行了吧?”唐淇瞪了田义一眼,好笑地摇摇头。
“这还差不多。”
田义傲娇地点点头,这才松开唐淇的手,放她回去。可刚松开一下,他就后悔了,立马拽着她的双臂,拉回怀中,并快速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才肯作罢。
唐淇看着面前这个大男孩,无奈地笑了,笑容中却是满满的甜。刚转身没走多远,唐淇再度停下脚步,回望着田义,笑得十分温柔。
“田义,星星能画日出,说明他从父亲阴影中努力走出来了。阳光普照,万物复苏,我希望这束光,也能真正照进你的心里。我和在天堂的云朵一样,很期待《云朵》这幅画最后的模样。一定是灿烂、眩目,如太阳般明亮,如火一样热情,永葆生命活力。你一定不会让我、更不会让云朵失望,对吧?”
静静对视许久,田义终于张开嘴,坚定地回道:
“对。”
……
田义在健宁学校的第一个寒假,绝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中画室,一如曾经自由职业时。
这让田义父母甚至有一瞬困惑,自己儿子真的是去学校工作了么?还是仍以绘画为生呢?
直到年夜饭时,田母实在憋不住了,才寻了个机会旁敲侧击。
“小义,妈妈弱弱地问一句,你还当老师呢?”
“当然!妈,我早绝了辞职之心,跟孩子们感情也深了。虽然平常工作不轻松,但有两个假期,还是蛮不错的。”
“你确定你有假期?放寒假后,这是你第三次回家里!”
“哦,抱歉,我的错,一待在画室,总忘了时间。”
田义真没撒谎,他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家中,就连跟唐淇的约会,十次也有八次在他家,剩下两次,一次爬山写生,一次是看画展。
“所以,小义,你还没放弃画展呢?实在不行,爸妈出资给你办个个人画展吧!”田父小心翼翼地试探,真怕这孩子过于执拗,进而导致魔障。
闻言,田义呛了一口米饭,咳嗽了好一阵才平息。
“爸、妈,你们的钱,可劲儿花,千万别给我留!对于画展,我看开了,可遇而不可求。有机会,我不会放过,没有机会,也别费劲心思空想机会了。”
这次,换田义父母震惊。他们一直都知道,田义虽然接受了在体制内工作,但办画展的梦想,从未熄灭过。在学校工作的这学期,到底发生了什么,竟让他有如此大变化。
“孩子,你还好吧?”
看着父母担忧的神情,田义忽然笑了。以前,他执着于此时,父母担心。如今,他看开了,父母依然发愁。果然,天下父母对孩子的紧张,大同小异,表现方式和针对的问题不一样罢了。
“爸、妈,别担心我,我依然热爱画画,只是,我想通了很多东西。说来也奇怪,以前总觉得,是别人不懂欣赏我的画,现在才发现,是我的画里缺少故事,缺乏激情。再好的画工,少了内涵,都不够动人。这一点,还是我的学生们,教会我的。虽然他们是别人口中的特殊孩子,可在我眼里,他们都是最纯洁的瑰宝。”
田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欣慰道:“教学相长,我的小义,不仅长大了、成熟了,而且升华了,好,好样的,来,陪爸爸喝两杯。”
“爸,你悠着点,就算之前查出来是良性,也不能掉以轻心。”
“不,高兴,必须喝!”
田义陪父亲小酌几杯后,年夜饭的氛围渐入高潮,田母自然不会放过中式年夜饭传统主题——催婚。
“你们父子俩是高兴了,但老太婆我还有块心病,小义,你答应过我,关于你的……”
“个人问题嘛,我答应过您要顺其自然,放心,正顺着呢!”
田义父母瞬间都听出了画外音,立即相视一眼,进行交流确认。
“别猜了,我是谈恋爱了。时间不长,还没专门跟你们汇报。情况可能会让你们有些吃惊,但我必须声明,对待这段感情,我很认真,对待未来,我也不惧。她也一样,从我们确定关系开始,就很明白,这条路不好走,但我们愿意携手。”
前言铺垫做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