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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陨落(1 / 2)

如果人死后,真的能变为天上的星星,那生命这一刻的陨落,便是那一刻的重生。】

云朵妈妈惊呆了,还是云朵爸爸先回神,急忙按下呼叫铃,很快,医护人员鱼贯而入。

后来,房间里的人都很忙碌。

云朵妈妈忙着呼唤孩子,云朵爸爸除了呼喊打气,还要护着云朵妈妈不倒下,医生、护士打针、插管、拔管,丝毫不停,有条不紊地开展急救。

云朵动弹不得,任他们在自己身上施救,却没有太大反应,只是眼睛向右斜睨,一动不动地盯着床头柜上的向日葵,看不出到底是在看花,还是在看画,但被向日葵映射过的眼里,却似忽然间被赋予了生命力,显得热烈而有期盼。

完全帮不上忙的田义,远远地站在这些人后面,定在那里,看着努力睁眼看向日葵的云朵。黄色的花、白色的床单、蓝色的病号服,田义以前从来不知道,这三个颜色的碰撞,会比烈焰红更刺眼。这个画面,深深烙印在田义的心上,以至于很多年后,无论他在哪里看到向日葵,都会想到这一刻,最火热的反射。

急救过后,云朵的心率回升,生命指征暂时平稳,但很快再度睡着。

“让病人好好休息。”

医生常讲的这句话,落入田义的耳中,却很不是滋味。但他下午第二节还有课,需要赶回学校,云朵此刻再度睡得昏昏沉沉,他只好先与云朵告别。

“云朵乖,田老师要回去上课了,一会儿就是你们班的绘画课,田老师依然会为你留着位置,因为老师永远都不会放弃云朵,云朵也不可以放弃自己哦!休息会儿,睡好了就起来。这个世界也许有很多的不公,但也有很多的美好,更有永不磨灭的希望,只要云朵醒来,我们就能一起用爱拥抱这个世界。老师会再来看你,云朵,加油!”

虽然云朵全程闭着眼睛,但田义固执地认为她一定能听到,便毫不吝啬自己的言语,将心中所想都讲给云朵听。

田义没看见的是,当他起身离开时,云朵的右眼角,流下了一滴泪。

是的,用爱传声,以意为念,无论能否睁眼,用心总会听见。

……

这天下午,七年级三班绘画课,田义看着云朵空空的座位与画架,破天荒地在课上走神了,助教知道他刚从医院回来,十分理解,并未出声提醒,只是更加打起精神,照看其他的学生。

下班后,田义本想立马去医院,却被唐淇拦下。

“我没有你见惯生死,但不用担心,我没那么脆弱。”

“你确定?”

“虽然现在一想起云朵,我脑子里闪现的,是癫痫时你对她的急救、今天好多医生护士对她的急救,还有康复课上她艰难的迈步……总之,都是些危急、艰苦的画面,但是,这也磨灭不了,她如一朵向日葵,盛放在我心上。”

田义说着,转身就要走,唐淇一把抓住他的手,发现他的手如冰一样冷,丝毫没有从前的温暖。她这才确信,田义心里根本没底,绝没有口中的那般坚强。

不忍告诉他真相,却更不忍他不知真相。唐淇的口,张了合,合了再张。

“云朵进ICU了,你现在过去,也进不去。”

“什么?我走之前,她还很平稳。”

“田义,对不起,这个病的孩子,很多都度不过青春期,我之前没有明说,是因为我怕你不好承受。他们没有发病时,纵然大多有自闭倾向,但认知很好,是很有希望尝试普通孩子学习生活,但是一旦开始犯病,尤其是癫痫发作,就意味着退化开始了,几乎都会走到那天,我们不愿意见到的那天,只是进程快慢的问题。每一次,我看见你拿来的向日葵,我都会默默祈祷,祈祷这个爱向日葵的姑娘,能够吸收满满的向日葵能力,迎接更多的希望。可是……人的意念能改变的客观规律,还是太少……”

“别说了,唐淇,我求求你,别说了!”田义感觉自己身体的力量,正在被人一丝丝抽走。

“田义,面对现实,想想怎么送她安心离开吧。”

“我想一个人静静。”说着,田义冷冷甩开唐淇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云朵爸爸说,进ICU前,他们恳求医生将向日葵、她的画、画笔都带进去。她,她会听到这份力量的。”唐淇对着田义的背影,大声喊道。

她的心,如泣血般痛,不是因为田义刚才的冷漠态度,而是她很清楚,在生死面前,众生平等,都很脆弱。

……

这一晚,田义没有回家,一直待在绘画教室,他把云朵历年的画作摊开,摆了一地,最中央放着的,是他应聘时马校长带他看的那幅《生命》。

一个对生命充满敬畏、抱有渴望、更不愿屈服的人,却终将对生命妥协,这让田义难以接受。

迷迷糊糊了一整晚,似睡着过,又似一直清醒。

这一晚,毛毛慌了!最初是气愤没人回家喂狗粮,后来是惊喜唐淇突然深夜出现,喂它吃饭,说了好些它不太能完全听懂的话,不过悲伤的气息它能感受到,最后则是震惊田义居然夜不归宿,狗生陪伴五载以来,破天荒头一遭。

翌日,天刚蒙蒙亮,靠在云朵画架边打盹的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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