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离婚后,唐淇一心扑在照顾星星以及他的康复治疗上,从未打听过前夫王赟的事,王赟按照法院的判决,每年仅完成赡养费转账,几乎没有使用过探视权,毕竟,在他看来,一个有病的儿子,不看也罢。唯一一次,就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日出画面那次,还是因为要等唐淇回家,索要当年的结婚钻戒,才勉强与星星待了一会儿。
再次联系与见面,便是此次。
唐淇自从医院离职后,跟原来同事的交集减少,直到重返职场,在健宁学校做校医后,因为一些专业知识的探讨,以及联络市医院做相关检验等工作缘故,才跟以前的一些同事沟通增多。
于是,她不可避免地听到了一些关于王赟的消息。
据说这两年,王赟过得很不堪。先是因为他婚内出轨同科护士的消息,不胫而走,接着他在竞选科室副主任中失利,他觉得不是自己的能力问题,而是因为八卦舆情影响了仕途,便果断跟小护士断绝关系,甚至挖了坑让小护士跳,寻个错处,害得她丢了工作。
“真是渣。”听到这里,田义忍不住撇撇嘴,啐了一口,打心底瞧不起那个男人。
“也够狠,说到底,就是自私。”
升副主任不成、忠诚人设崩塌、八卦消息满天飞,王赟在熟人圈里很抬不起头,可他并不反思自己的过错,更别提改正,而是直接破罐破摔,放飞自我,行事更加出格,不仅男女关系混乱,同时与好几个女人周旋,就连医药利益环节关系链也弄得越发复杂,奈何他在技术上确实有过人之处,科室内又有“家丑不外扬”的传统,倒也一直由着他。
不过,骚操作多了,必然会反噬自己,只是时间早晚。这次,王赟是在药品采购问题上爆雷,虽没有被开除,但也得了个严重警告处分,且需要在规定时间内将回扣上交退回,但是那些钱,他早败光了。
“无论他出什么事,也没有来找你的道理啊!”
“他缺钱,且算准了我肯定没动用过他给星星转的赡养费。”
“他怎么开得了口?居然惦记孩子的钱!”
“人至贱,则无敌。”
唐淇冷冷地吐出六个字,让田义愣了一瞬,似完全没想到这种话会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看来,也是被王赟这个渣男气惨了。
“那你没给吧?”
“但凡他对星星好一些,没有嘲讽或扔他的画,我或许就给他,然后跟他彻底撇清关系。可他太过分了,你是没见到当时星星绝望的眼神,我现在都不敢回想。所以,我把他赶走了。我告诉他,既然那些钱,在法律意义上是给星星的,无论现在花没花,他都别想动。至于以后他还能不能按义务转账,我无所谓。”
“他没达到目的,应该还会来纠缠你。”
“如果他还要脸,应该不能再来吧。”
“可听上去,他不像是要脸的人。”田义耸耸肩,无奈地看着唐淇。
“该来的,拦不住,且走且看。总之,我不会让他再伤害星星。”
“所以,星星是因为那天受了刺激,才会有这三天的失控。”
“我再找不出别的原因。但我更担心的是,我不知道,这次的影响会持续多久。要不……我先给他请几天假?”
闻言,田义思索片刻,然后扳过唐淇的肩,让她看向自己。
“唐淇,你应该很清楚,逃避不是办法。星星好不容易才稍稍打开心扉,现在逃避,一切会回到原点,甚至更糟。在这里,他好歹还能多些人际交往环境,除了外婆,我、孙老师还有其他老师都能照顾着,相信我,都会过去的!”
看着田义的面庞在眼前放大,坚定的眸子透着无尽的力量,唐淇只觉周身寒冷渐渐散去,身心回暖。像是被蛊惑,唐淇虽什么也没说,却不由自主地点头应下。
……
确认了原因,田义便能更加有的放矢。下午的课程,他检查教案,临时做了微调,规避了与父亲相关的图画、概念,如此,下午平稳度过。但他知道,这只是被动的调整,并非长久之计。从长远的角度看,他必须帮助星星消化掉父亲的概念,重新建立家庭的认识。
接下来的两天,田义坚持以顺路为由,开车接送唐淇和星星,美其名曰,入冬天凉,开车为宜。但唐淇知道,田义是想保护他们,不受王赟的骚扰。虽然她觉得田义这样做,有些过于紧张,王赟再不堪,也是有自尊了,应该不会太过纠缠。但见田义很伤心,唐淇也不好拂了他这番好意。
事实证明,田义的担心并不多余,这周五晚上,将唐淇他们送到家楼下时,一个站在单元楼门口抽烟的男人,一直盯着他们车的方向,见唐淇下车后,他踩了踩烟头,一脸阴霾地走过来。
是的,田义终于见到了星星爸爸,传说中的渣男王赟。
男人间的对视,不过三五秒,却已将彼此上下打量个遍,心中好一番琢磨。
在田义看来,王赟的确有一副不错的皮囊,即便年近四十,眼下胡子拉碴,略显油腻,但也不难看出他曾经的潇洒,若是稍加捯饬,一定是个精致的中年帅大叔,很受时下一些小姑娘的追捧。只是,相由心生,他眼底的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