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个人飞快;追来, 与林溪缠斗在一起。
谢逢程心口猛震,这是他布置;看守,怎么会!?
没人能给谢逢程解释, 林溪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他精心设计, 打了药落了锁, 派了两个人看守, 照理应该万无一失。
他心乱如麻, 急步后退,到后背抵墙,退无可退。
他雇佣;人有坚实;肌肉、宽大;臂膀, 从外表来看,一只手就能折断那瘦削;少年。
但事实, 却正相反——林溪出手, 招招凶悍利落, 往人;要害去,一把小小;餐刀在他手里,舞成了杀人;利器。
越是交手, 对手就越是心惊肉跳。
这根本不是普通少年应该有;样子!即便训练有素,也不是这样!
打手都是拿钱办事,还想要活命潇洒呢,并不想因为雇主;过失被人开几个口子。
一方不要命,另一方有所保留,后者自然招架不住,节节败退。
趁着林溪和保镖缠斗, 谢逢程捂着脑袋, 沿着墙角往前爬, 一点一点……终于越过了必经;楼梯口,到了下一层。
谢逢程极少这样狼狈,膝盖、手肘;衣物都被磨破,脸上沾了灰尘。
他喜欢掌控,但此时没有什么事情在他;掌控之内。
这让他想起多年以前,他见猎心喜;看上了一个孩子,他用了许多手段在那个孩子身上,看对方眼里;光一点点消失,从充满野性到无比驯服,他以为大功告成,但随即却在老爷子;寿宴上,看到了那少年充满仇恨;眼睛、死不瞑目;尸身。
那场报复式;自杀,也是超出他掌控;事情。
抬手抹掉额上;汗,谢逢程扶着栏杆爬起来,他往下走。
也就在这时,忽然被人拽住了。
他低头看过去,叶玉茗红着眼睛,半趴在地上,双手紧紧合拢,抓着他;裤子。
“不……不准……走。”
谢逢程并没有耐心,想要一脚踢开他,却没有成功,少年简直拿出了吃奶;力气要阻止他。
也就在这时,某种危机感忽令他脚底生寒,几乎就是冥冥之中有天神;指引,他向旁边让了一点——
一柄银刀从距离他脸颊头发丝;距离掠过,扎进前方墙体。
竟入墙有快五六公分深。
谢逢程瞳孔骤缩。
他难以想象,这刀如果扎在自己脑袋上……
心内升起万分;恐惧,他颤颤巍巍回头:
他对上了林溪那森寒冷酷,仿若野兽;一双眼瞳。
他雇佣;三个人,竟然没从林溪手下撑过五分钟。
……终日打雁,总有一天被雁啄了眼,谢逢程脑子里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谢逢程后退几步,有些惊慌;说:“你、你别过来啊。”
他突然想到什么,伸手一抓,把叶玉茗拉到了面前,“你、你不是想救他吗,你带走他,我跟你就算了。”
少年置若罔闻,他眉眼低沉,如含冰霜。
砰——!
极重;一拳直接落在了谢逢程;脸上,他整个人如失重一般朝后摔去,从后脑勺到脊梁骨,无一处不被碰撞,无一处不疼痛。他连滚了半层楼梯,才停了下来,再一摸后脑勺,竟全是血。
谢逢程内心极度惊惧,脑子也嗡嗡;响。
林溪朝他走过来,有那么一瞬间,几乎离他只有几公分;距离,但随后却掠过去。
谢逢程回头,见他重新从墙上取下了那一把餐刀。
——他要杀我。
这样;念头无比清晰;从谢逢程心中升起来。
“别、别乱来,”谢逢程完全慌了,“杀了人,你就回不了头了。”
这话说;非常有讽刺意义,就好像他是那个在河边规劝;好心人,而被他抓来囚禁、打药以至于陷入疯狂境地;少年才是加害人。
说完之后,谢逢程也觉得很怪。
但时机已容不得他多思考。
少年逼近,他则突然爆发出求生;极限力量,一把将少年推开,自己则疯狂奔逃,朝走廊另一头。
起先他跑;很快,他;人就在下面,只要接头,就能活下来。
可到后来,他;脚步却变得重了。
他到了二层;走廊,先经过书房,书房大门敞开,东西混乱;丢在地上,门口拍着几个血手印;
再经过待客;餐厅,这里精心设计,富丽堂皇,他在里面享受过人间绝味,今日也将之送至几位“好友”,可此刻,天堂已然沦落成地狱,四处都是血,门上拍着数个血掌印,可以从中想见几人当时;绝望和痛苦。
志得意满;几个客人,此刻匍匐在地面上,生命迹象已经很微弱了,一个捂住血流如注;脸,大声哀嚎,一个蜷在门后,抖若筛糠。
两个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