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夜色中,有几个灯笼飘了出来,昏黄的灯光,忽明忽暗。就像是一团鬼火。
“我叫张佳木,回答得很快,然后问道:“你就是薛小旗吗?
“遵命,阁下。
灯笼越来越近。灯光下,薛祥的脸庞若隐若现。
“薛祥在拜见老爷的时候,就接到了消息,正在南宫府外巡视。此时看到张佳木,连忙行礼,而后小声说着:“大家都知道了,南宫宫的门是开着的,您可以进来了。”
“好,你做得不错。”张佳木赞许地点了点头,一路上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而南宫府,却是井然有序,数十个人分散在了城墙上。到时候,他们就会被发现。
而留守在南宫城的,则是薛祥最信任的手下。而且,他还挑选了几个信得过的伙计。不用为保密而烦恼。
不管怎么说,他做得还是很好的,不光是张佳木在夸奖他,徐有贞也在微笑着夸奖他。
众人走到皇宫门口,只见皇宫大门虚掩着,寒风凛冽,让人不寒而栗。
从里面往外看,南宫屋里一片漆黑。他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在昏暗的星辰下,看见南宫城那座黑瓦殿蹲在夜色中,像是一头吃人的怪物。
“走,张百户。
徐有贞却是丝毫不惧,做大事的人,若是连这点黑暗都害怕,那也不会有任何作为。虽然此时寒风凛冽,但张佳木还是从这句话里感受到了一丝渴望。
“好吧,那我就送你去。”
张佳木转身,对着薛祥喝道:“把南宫身边的人都给我围起来,谁也不许靠近。而且,我和徐公子一起去南宫的事,也不能让任何人知晓,明白了么?”
“是!”
“不,你没意识到这一点,张佳木打断了他:“我说,要是真要强冲进来,我们可以直接出手。”
冷风吹过。薛祥一阵恶寒。他看起来有些迟疑和遗憾,但是木已成舟。他都被张佳木给绑住了,根本就没有回头路可走。吃过苦头的人,一旦有了把握,就不会轻易放弃。
“是的。”别担心。没有人敢靠近南宫,除非是有人杀死了我!
张佳木也不多言,微笑着转身,打着灯笼在前面带路,徐有贞则是紧随其后,一人一灯,一闪而逝,进入了南宫城。
从宫殿到大殿,要经过一座仪式之门,通常五座七座,大都已破败不堪。南宫城已经十多年没有修缮过了,一路行来,到处都是一种腐臭的味道,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荒凉。
宫里没有多少人,只有老皇帝一人,其余都是太监。太监们缺乏勇气。没有人敢在夜里出门,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茫茫夜色里,只有张佳木和徐有贞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夜色里,只有微风吹拂着墙壁,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二百余丈,当他走出之时,就仿佛是进入了另一个天地。
终于,他通过了那道大门,又往前走了数十丈,南宫的黑色宫殿中,隐隐有灯光,透过木板和纸窗,很是昏暗,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几乎让人分不清。
来到大殿门口,常见的装饰已经被取下,就连台阶也被移开。原地,只剩下一片平坦的土地。野草丛生。
张佳木无奈地笑了笑,别说大明皇帝的行宫,就是一座荒无人烟的古刹,到处都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荒凉气息。
徐有贞到了大殿之外,也不敢擅自进去,一边敲着桌子,一边喊道:“徐有贞,求求皇上!”
说话间,他已经对着皇宫的大门单膝跪地,示意张佳木在他的背后跪拜。
这么冷的天气,他还能站在外面,站在外面的冷风里,显然不是傻子。皇帝的威严,不是臣子能够忽视的,在皇帝面前,他奉圣旨的时候,可以平步青云,如果不能做到,那就是万劫不复,徐有贞如此恭敬。他这么做,自然是有原因的。
他在祈祷,等着太上皇或者沂王能恢复元气,恢复元气,他会对自己恭敬有加。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再说了,那时候的太上皇,可不是个没规矩的人。岳文肃在朝堂上开会,一不小心,把唾沫溅到了皇上的衣服上。太上皇很是不满,说道:“脏贼,敢对朕说三道四岳文肃被革职,这在前朝并不是什么大事,但徐有贞却是个善于揣摩皇帝喜好的人,早就把这件事情记在了心里。
应该是皇帝,应该是天右君才对。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对徐有贞的想法,进行了一番猜测。张佳木也跟着跪倒在地,二人刚跪倒没多久。一道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一个人急匆匆的从内殿走了出来,他快步走到了门口,“吱呀”一声,那扇破败不堪的大门,直接被推开了。
徐有贞和张佳木都抬起头来,只见一名身材高大,满面胡须,穿着一件棉袄,手里拿着一根蜡烛,眼睛里满是笑容,他上下打量着两人,说道:“原来是徐捏,好久不见,你好像又苍老了许多。”
徐有贞的脸色顿时涨得通红,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叫过他的名字了。宣德八年中举人,明初为翰林学士,兼领大内学士,兼御前大臣。他一生短促,最爱讲的就是兵法,天文,地理,水利等等。他还写了一本兵书,得到了当今的皇上,也就是当今的皇上,对他赞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