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贺望着耷拉着脸的贺余霄,不理解:
“这里没有什么?”
之前不是还闹着吵着要回来吗?
路女士也纳闷:“你又不喜欢京市了?国庆来的不是还很开心吗?”
刚转学回家的时候,不是离家出走闹绝食都想回来?
对上爸妈疑惑不解的贺余霄,贺余霄没法解释,随手插了块火龙果放嘴里,味同嚼蜡,神情恹恹:
“也说不算不喜欢。”
只是一比较,没有南溪镇有吸引力。
成年人没能准确理解少年的小别扭,自然也没能理解短短几个月,自家崽这一百八十度转弯的态度是为什么。
见贺余霄不开心,路女士和老贺对视一眼,前者出声安抚:
“要不去找你那些朋友玩玩?你们不是也很久没见面了吗?”
老贺插话:“郑南那小子不行,听说这阵子又闯祸了。”
各种商业聚会,正事聊完免不得提到家庭,贺家和郑家都在一个圈子混,老贺自然没少听郑南干的糊涂事。
老贺不愿意贺余霄跟郑南这种人走太近。
贺余霄:“……”
贺余霄神色复杂地看自家爸妈:
“礼貌问一下,二位知道你们儿L子今年上几年级吗?”
“初三啊。”路女士不轻不重地拍了他肩膀一下,嗔怪:
“霄崽,你这是在拐弯抹角地怪我们不关心你的学习?”
贺余霄睁大眼看路女士,十分不可思议:
“那你还叫我出去和易帆他们鬼混?”
他很忙的好不好!
路女士:“?”
老贺:“???”
炫了一小盘水果,贺余霄拎着死沉的书包上楼:
“我要做作业去了,吃饭叫我就行。”
贺大少爷姿态潇洒回了房间,留下老贺和路女士在原地面面相觑——
他们听到了什么?
目瞪口呆的还有贺家的佣人,看着贺余霄长大的管家更是掏了掏耳朵,又擦了擦眼睛。
管家怀疑是自己上了年纪,老眼昏花加幻听。
贺余霄才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家里有暖气,洗澡后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开始进入学习模式。
学了几个月,贺余霄现在进入状态没那么艰难了。
成功解出难题后,他还能从中体会到成就感。
家里有电脑学习机,只要舍得花钱,名校名师讲解,知识详解、考点分析……一应俱全。
贺大少爷挑剔觉得,网上的名师还没柿柿讲得好。
但柿柿不在,只能将就用着名师。
楼下,老贺路女士实在没忍住,轻手轻脚跟上楼。
两人推开贺余霄虚掩的房门,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看了眼。
见贺余霄竟然真的拿着笔在认真学习后,老贺被自己口水呛了下。
老贺刚呛咳出声,就被身边的路女士手疾眼快地捂住嘴,生拉硬拽的拖着离开。
一口大厅,路女士瞪了大惊小怪的丈夫一眼:
“你干嘛。”
老贺惊魂未定,呆呆开口:“媳妇,霄崽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他刚才那场景,他是做梦都没敢梦到。
上次开家长会他看见霄崽在学习,但那是有学校氛围加成,又是在上课。
现在都放假了,还是寒假第一天,霄崽竟然在没出去玩,而是在家看名师上课视频!
路女士没好气:
“孩子不学你着急,孩子学习你又觉得是受刺激,你这个当爸的怎么这么难伺候?”
老贺双手比划着解释:
“不是,我也不知道咱家祖坟的青烟他不是一阵一阵的啊。”
这架势,祖坟青烟就没停过吧?
老贺有点受宠若惊。
路女士被逗笑,让他别贫了:
“好了,霄崽在学习,你没事别上去瞎晃,也跟家里其他人说一声,不要干扰孩子注意力。”
老贺晕乎乎点头,步伐晕乎乎地去跟管家打招呼去了。
……
做完一张化学卷子,贺余霄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比标准答题时间少用十几分钟。
甭管做对了几道,他学习态度这么端正、做这么快,给夏柿柿打个电话、要个夸夸过分吧?
千里之外的半星村,夏柿刚吃了午饭,和夏林林两兄妹一起,拎着锄头和背篓,来山上挖冬笋了。
霜落了几遍,把土冻得很硬实,破土而出的冬笋各个矮胖圆润,但不好挖。
听见欢快的手机铃声,夏柿反应了一会儿L才放下锄头去摸口袋。
贺余霄让他把手机随身携带,夏柿乖乖照做,挖笋都带着。
会打这个手机的只有一个人,夏柿接通后还是习惯性的‘喂’了声。
听见熟悉的声音,贺余霄先笑了两声,才问:
“柿柿你现在在干嘛呢?”
夏柿在锄头的木杆上坐下,嗓音软绵绵的:“我在挖笋子呢。”
贺余霄:“挖笋?竹笋吗?”
夏柿呼出一口浊气,搓了搓手:
“是呀,我们这里有很多竹子,现在是吃冬笋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