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想试试?”
隔夜的胡茬极短,他的脸又生得过于好看,林知言不敢上手剃,生怕不留神刮破了这造物主的杰作。于是只好奇地拿起那气味冷冽的剃须膏,将泡沫糊满了他的下颌,像是圣诞老人的白胡须。
林知言乐了,沾着十指的泡沫问他:“你老了后,会不会就是这样子的?”
“我没想过老了后的事。”
霍述审视镜中自己的“络腮胡”,半晌,才意犹未尽地用剃须刀一片片刮干净,气定神闲地说,“我一直觉得人活到六十岁就够了,等到脑子转不动、也挖掘不出更多价值时,活着也和死了没有半点区别。”
“霍述。”
林知言拧眉制止,试图从他幽深惬意的眸子中,找出丁点发疯抑或玩笑的迹象。
可他的神色如此正常,眉目含笑,撑着盥洗台垂首说:“但我现在忽然觉得,活得长久点也没什么不好。最好等到我八九十岁了,头发都白了,还能抱着你走路。”
林知言想象了一番那画面,仿若春水化冰,暖上心头。
“胡说八道。”
她洗净手,将霍述下颌处残留的一点泡沫抹去,笑着说,“那时候我都成老太太了,老胳膊老腿,哪还经得起你这么折腾。”
“那就背着走,搀着走。”
霍述想了想,告诉她,“我很少去想‘爱’到底是什么,如果它是一道证明题,我愿用一辈子为你回答。”
林知言看着他深邃的眼睛,没由来心跳微微加速。
直觉告诉她,霍述接下来要说的话很重要。
他垂下眼,拉起她的手指送至唇边一吻,认真地说:“幺幺,我们结婚吧。”
没有偶像剧里浪漫浮夸的花雨,没有风花雪月的特殊节日,只是在一个相濡以沫的寻常清晨,在他们爱意正浓之时,将求婚的话语虔诚托出。
然后,等待她的裁决。
“好。”
林知言不再怀疑或是迟疑,柔声一笑,欣然接受邀请。
霍述呼吸一顿,再也按捺不住,将她拥入怀中。唇舌交吻的一刻,他们坚信自己的灵魂是完整的,彼此交融,却又蓬勃生长。
春日将尽,而爱意不消。
持续生长,直至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