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枝听了这话,一时间竟忘了自己的手还放在药童脸上,她迟疑着问出口道:“比你厉害吗?”
官自行没想到她还会有紧张的时候,便宽慰她道:“不必担心,以我之力保你,无碍。”
陆南枝这才放心下来,她将药童的面巾捡起来给他重新带了上去。
“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小春村里的?其余的药童估计也都变成这样了,不知他们身上的禁制能不能解?”
官自行摇摇头,“方才我已经试过了,一旦触及了他们身上的禁制,这些禁制就会自毁。我对此禁制并不熟悉,暂时还不能解开。”
陆南枝有些失落,也不知秦渊在哪找了个这么厉害的帮手,如此一来她要复仇岂不是更难了。
官自行以为陆南枝是因为药童之死在自责,便她宽慰道:“在下禁制之前这些人便已经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气了,并不是因为我们破坏了禁制才死的。”
为了让陆南枝心里好过些,他结印将药童的尸体整理了一番,又顺手设下了一个安魂阵让他躺在上面。
不知是不是陆南枝的错觉,仙君做完这一切后,药童的遗容竟从不甘的扭曲稍稍变得柔和了一些。
毕竟能被缥缈仙君超度,即便是冤魂那也够他开心好久了。
官自行继续道:“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再等下去了,药童身上的禁制已被破坏,虽然我压制住了,可那幕后之人终究会发现的。”
“我打听清楚了,这里的药童晚上都住在一处。不如我们今晚就去看看,若你能及时想出解开禁制的办法,今天就将他们都带走,若不能的话......”
陆南枝顿了顿,最终还是当机立断道:“横竖他们也不能活了,我把他们带回去也算是了却了小春的心愿了。”
等到夜深人静时,陆南枝和官自行从轻症病人的住所潜入到了专供药童休息的房子。
这里说是房子,其实更像是一个巨大的粮仓。
房间内,白日里辛苦劳作的药童此时正如木人一般整整齐齐地躺在木板搭建的床上。
陆南枝数了数,三排一共十五个人。
他们睁着眼,眼神空荡荡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月光映照下显得诡异骇人。
就在陆南枝准备让他们全部打包带走时,房间的角落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哭声。
那哭声极其压抑,不仔细听还以为是哪里漏出来的风声。
陆南枝和官自行互看一眼,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呜咽着的男人面前。
那人正如其他药童一般躺在木板床上,他把脸紧紧地埋在双臂之间,强迫自己不哭出声音。
可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悲伤,他全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哭泣的声音也就时不时地漏了出来。
他好不容易平静了下来,放下自己的手臂,一睁眼就看见头顶出现了两个人。
他惊恐地瞪大眼睛,刚想大喊,就被陆南枝制止住了。
“嘘!”陆南枝低声道:“我们不是坏人,你可认识水桥村的小春?”
那人在听到小春的名字的时候,猛地冷静了下来,满眼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他将自己脸上的黑巾扯了下来,与其他的药童一样,他的口舌也被人卸了个干净。
陆南枝看了官自行一眼,得到了对方肯定的眼神后,尝试着进入了男人的神识。
一进入男人的识海,陆南枝就听到了他焦急的声音。
【你认识小春,那你们是来救我们的吗?】
陆南枝点点头,“是的。”
她听见男人叹了口气,接着声音也染上了哭腔。
【你们来晚了。都死了,水桥村的人都死了。只剩下我了,若不是有我爹保佑,我也会变得跟他们一样了。】
官自行指了指他颈间纹着的一个图样,解释道:“这是魔族的一种秘术,能固人心神,使人不受邪术侵扰。”
【没错没错,我爹当年救了一个魔人,这是他为了报答我爹给我纹上的。】
陆南枝见他已经恢复了理智,便问道:“你们不是被魔人抓取了吗?之后又发生什么事了?”
【魔人将我们送到了一个大户人家家里,在那里他们不停地抽我们的血,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又将所有的男人送到了这里。】
【我们隔三岔五的就少一个人,原来一共有三十人,现在只剩下我们十五个了。】
【我逃不出去又不敢暴露自己没被控制,便只能学着他们一样说话办事。】
【我想着今晚他们应该不会来,又实在是太害怕了,便控制不住哭了起来,你们是修士吧?求求你们救我出去吧,求求你们了!】
陆南枝安慰他道:“别害怕,我们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你说的他们是谁?”
【我也不知道,他们夜里来挑人的时候我很害怕,一直闭着眼睛不敢看。我曾经听见其中一人叫另一人国师。】
国师?陆南枝眼皮一跳,秦渊什么时候竟和国师扯到一起了?
大秦皇族的国师一直是一个迷,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叫什么名,甚至因为他常年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袍,也甚少有人见过他的样貌。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