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报信的人一身狼狈,黑烟和血混作一团,活脱脱一个刚从火堆里扒拉出的山耗子模样,连滚带爬嘴里不住地喊:“出大事儿了!”
“齐杰被人劫走了!”
“你说什么?!”
陈秀难以置信地看着来人,一把将人从地上提溜起来怒吼:“无缘无故的人怎么会被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来人被掐着脖子半天咳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吭哧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说清了原委。
陈秀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被自脚底鞭起的寒意抽得体无完肤,丢了魂儿似的站着一动不动。
为了妥善送走两位钦差,白成仁想想不放心把这样的事儿交给别人,昨日夜里就离开了安城。
白成仁走之前再三强调过,趁着今日把齐杰从客栈中弄走,送到一个更为隐蔽的地方看守起来,等搜查到齐嫣儿的下落再另做打算。
可齐杰丢了。
光天化日之下,一伙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神秘人在客栈里纵火烧杀,赶着在齐杰被带走之前就抢先一步把人掳走。
劫持的人甚至连只剩下的半条命的胡伟都没漏下,一次把人全带走了。
报信的人跌坐在地上,带着后怕的哭腔说:“客栈那边的人不多,突然被袭一点儿还手之力都没有。”
“火一烧起来,死的死伤的伤,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被带走,要不是我先一步……”
“被劫走的人是往哪儿跑的?”
陈秀突然打断急赤白脸地说:“往哪儿跑的?!”
“下令让人去追了吗!”
“我……我……没有人了啊……”
被吼的人带着挥之不去的绝望说:“客栈里突然遍地冒白烟,那烟全是有毒的,闻了就死,一把火烧起来紧挨着的房子也都着成了火海,烧得半边天都是红的。”
“咱们的人要么是被毒死了,要么是被杀了,还有不少是被活活烧死的,这……”
“废物!”
陈秀气急败坏地踹了一脚,回头看到站起来的桑枝夏和白子清,在恼怒的促使下本能地说:“是你们?”
“你们害得我把人调集到了城外,所以才会……”
“饭随意吃,话可不能随意说。”
白子清总是酝笑的眉眼猝然添了几分冷色,字字含迫:“陈大人,这样的话要是说出去惹了什么不该有的误会,那就不是三两句能掰扯清的了。”
“可分明是……”
“是什么?”
桑枝夏一脸没眼看的微妙,啧了一声冷冷地说:“今日出城一事,可是你们总督大人亲自应允的,你难不成是想说白大人做错了?”
“还有……”
桑枝夏意味不明地打量着彻底破防的陈秀,笑色玩味:“我们是白大人的客人,在应邀之前可不知道你在做的是什么把戏。”
“如此气急,难不成是见不得人的龌龊玩意儿?”
陈秀本就怒火中烧,再接连被白子清和桑枝夏呛得面红大脖子,呼哧狂喘之下当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白子清面色冰冷地看着陈秀失控发抖的手,一字一顿:“管不好的爪子要是不想要了,我大可成全你帮你剁了。”
“你……”
“大人,抓人要紧啊!”
侥幸保得一条狗命的郝军师急得不行,扑过来拉着失去理智的陈秀说:“已经是这般事态了,再不去追就真的要来不及了!”
“来人啊!快!”
“把这里的人都召集起来去追!”
陈秀猛地一把甩开郝军师,狠狠地瞪了桑枝夏和白子清一眼,忍着要吐血的怒吼:“追!”
“即刻派人把这里的事儿告知总督大人!还有你们……”
“定下的善事还没做完,大人自行去留都可,不必理会我们。”
桑枝夏突然变得很好说话,只是笑容落在陈秀的眼中钢针似的分外扎心:“等办完了这边的事儿,我们会自己回去的。”
白子清面露怅然,叹道:“长姐刚才没听到么?总督大人请咱们住的客栈被人一把火烧了,再去也是徒增烦恼。”
“我在安城有一处私宅,虽是不大,可也算体面,要不直接回我那儿吧,如此也方便。”
陈秀刚想说不行,谁知桑枝夏的反应更快:“也行。”
“就去你那儿。”
陈秀只觉得火烧屁股两头热,死活都是在卡脖子。
进退两难之下实在挪不出心思和胆量在住处上过多纠缠,使劲儿地啊了一声后,走投无路地指着距离桑枝夏最近的徐璈几人说:“你们几个好生跟着!”
“不许再出半点差错了知道吗!一定把总督大人的贵客伺候好了!”
“知道了吗?!”
陈秀匆匆嚷了一圈,被火点了老房子似的拔腿就冲。
一路狂呼怒喊尖锐刺耳,也不知道在骂的到底是分不清眼色的手下人,还是在趁怒讽刺桑枝夏和白子清这种他得罪不起的高贵人。
白子清满是讽刺地呵了一声,转头冲着低眉顺眼的徐璈,歹念心头起,抬脚就是一踹:“没听见你家大人在骂么?”
“让你们眼力见儿好些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