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就是通过标准的文件格式来明确责任,量化任务,既便于督促,也便于考核。
第四条的核名实,国家真正需要的是那些能够解决实际问题的人,靠名气判断人才的方法,会造成那些踏实做事的人得不到晋升,相反那些夸夸其谈的我,往往能升官。
长此以往,大家都不愿意做事,办事效率低下。
对于任满一定年限的官员,要进行精准考核,综合其各方面的政绩,按照“称职”、“平常”、“不称职”的等次,调整职位,奖罚名爵。
在这其中,张居正尤其提到佐贰官的升迁,九年考满的官员,说明能力很强,就应该给予在本部升迁,而不是衙门之间相互调动。
第五条固邦本,其实就是解决财政窘迫之道。
财政是国之基石,老百姓的经济状况和合理的税制,又是国家财政的基础。
嘉靖朝的后十多年严嵩把持朝政,疯狂贪腐,嘉靖皇帝潜心修道,不问政事,民穷财尽。
地方豪强兼并田地,将赋税负担转嫁给底层民众,使国家财政雪上加霜。
张居正希望抑制豪强,让老百姓休养生息。
主张厉行节约,崇尚简朴,以民为本。
当然,每次看到这条时,魏广德的目光都会在那段所谓的名句“攘外必先安内”上盘桓片刻,不过这次,魏广德虽没有移开目光,却是直接闭上眼睛。
这条最后几句话,魏广德似乎闻出了一丝血腥味。
隆庆元年时,因为国用不足,都察院派遣大批御史赴各地分道督赋,也就是催收各地赋役。
而张居正已经知道,这样做的结果,“若求其害财者而去之,则亦何必索之于穷困之民,以自耗国家之元气乎”。
“今欲措理其道何由,今俗侈糜,官民服舍俱无限制,外之豪强兼并,赋役不均,花分诡寄,恃顽不纳田粮,偏累小民。”
魏广德猛的睁开眼,眼睛不由得盯住其中一段。
“偏累小民。”
魏广德似乎已经觉察到,张居正在写这一事时,或许他对弥补朝廷亏空一事的目光,已经从“小民”身上移开,“穷困之民”何必索之。
张居正在这里,把大明社会区别成三类,官、民和小民。
其中各自指代非常清楚,魏广德自然一看便知。
只不过他也很狐疑,张居正这是打算把“生财之道”打到“官民”身上了吗?
他打算怎么收?
正篇奏疏里,都没有丝毫提及,为此魏广德还重新把奏疏翻了一遍。
他之所以如此重视此事,根本原因还在于他除了一点来自后世的见识外,并不比张居正、陈以勤等人聪明多少。
既然没有经天纬地之才,魏广德也就不打算去充这头大象。
如果自己入阁,该入阁执政?
像张居正那样,把自己搞死,他当然不愿意。
可是,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因此给张居正任何机会治罪。
张居正执政时期,他可以说权侵朝野,即便是皇帝都要听他的。
在魏广德印象里,据说因为皇帝字处理朝政上和他意见有些相佐或是有点迟疑,他张居正就敢给皇帝脸色,让皇帝不得不屈服。
要是自己有什么把柄被张居正抓到,他会不会威逼皇帝拿下自己?
所以,要避免这样的事儿发生,他就必须提前知道他的想法,尽量避免犯这些事儿,不给他丝毫机会。
自己,或者说自己身后的人,可就是他奏疏里的“官民”,换句话说,张居正为朝廷生财之道,就着落在自己和身旁人身上了。
到这个时候,魏广德总算明白自己一开始看张居正《陈六事疏总感觉怪怪的,现在终于知道源头在哪儿了。
“像魏忠贤那样收商税?”
魏广德不自觉嘴里嘀咕道。
他记得后世把魏忠贤评价极低,根本原因就是魏忠贤为了给朝廷和自己捞银子,把目光转到商人身上,因为他就是穷人出身,自然知道老百姓已经榨不出油水来了,再压榨只会逼迫百姓造反。
他当然不希望有人造反,因为倒霉的就是他。
张居正貌似和魏忠贤看法相似啊。
只是不同的是,貌似现在商人的权势还没有大到可以插手朝堂的地步。
明末那会儿,商人和官员之间的关系更加纠缠,根本就已经撕扯不开了。
据说江南、山西等地的官员,那个时候大多都是由商人出资支持举业,所以在他们入朝为官后,多受制于商人。
魏广德知道张居正主要功绩是“一条鞭法”和“考成法”,可“一条鞭法”貌似和张居正关系不大,早就有了。
而且,“一条鞭法”对“官民”其实影响不大。
他应该还干了其他事儿。
魏广德这时候已经有了判断,张居正在控制权利后应该还做了更多的事儿,这些事儿可能才是直接把张家推进万劫不复的原因。
魏广德仔细回忆很久,也没想到当初和张居正交往时,他有说过其他什么,对税赋的意见,更多的还是因为复杂,他是很支持“一条鞭法”就是了。
魏广德并没有去考虑“隐田”“隐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