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阻力,不过是一群井底之蛙呱噪。
他们懂什么?
高拱是很看不起京官的,觉得他们就是趴在帝国身上不断吸血的蚂蟥,只知道为自家利益考虑,贪污腐败捞银子,对国家一点贡献都无。
如果稍微有点廉耻之心,就不应该反对利国利民的政策,比如这开海一事。
高拱还想着等两日大朝会上出手,狠狠出一口恶气,他哪里知道不远处已经有人打算对他出手。
京官的议论,对魏广德来说,丝毫不会受到影响,虽然他也让人去抄了谭纶的奏疏,只是拿回来看了眼。
虽然不关心别人的议论,不过不得不说,魏广德到这会儿才是真的明白,开海这事儿真的非同小可,他还是低估了此事的影响力。
甚至,魏广德估计在皇宫里的隆庆皇帝这会儿看到东厂给的密报,怕也是冷汗直冒。
转眼第二天一大早,高拱高高兴兴走进内阁办公,只是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他就满脸寒霜的走出了内阁。
一直到了宫外,家里的轿夫已经被人喊道了这里等待。
高拱一句话也没有说,气呼呼的钻进轿子里扬长而去。
今日,他又一次在内阁感受到徐阶深深的恶意。
处理公务不多时,他就被徐阶叫进值房,迎接他的是来自刑科给事中张缙的弹劾奏疏,弹劾他刚愎自用无大臣之量,支持开海有违祖制等等。
而之后不久,李春芳也拿着一份奏疏过来,这是来自南京都察院广东道御史李复聘的奏疏,疏中更是说劾奏大学士高拱奸恶五事,还请陛下罢之的话。
高拱只是默默看完张缙和李复聘的奏疏,把这两人记在心里,心里更是记恨徐阶。
虽然徐阶在他面前装的跟老好人似的,要说这两人和他徐阶无关,高拱打死都不会相信。
这个时候,因为李春芳召唤来的郭朴、张居正、陈以勤等人也到了,毕竟是弹劾内阁阁臣,需要回家避嫌,所以这样的大事自然要知会所有人。
不仅是让他们了解事件真相,也是为了让他们能引以为戒,这也是内阁的传统。
看了两份奏疏,郭朴和陈以勤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大家都不是傻子,就算是李春芳也是一样,只是时不时瞧一眼徐阶,也不多话。
高拱灰熘熘离开内阁的消息,第一时间就传遍了京城官场,也传进魏广德耳中。
对此,魏广德能说什么?
其实自从涂泽民的奏疏送进京城后,魏广德能做的就很少。
本来在他原本考虑里是应该联合支持者,分化反对者,寻找机会为这项政策通关的。
但是在此策有演变成内阁倾轧以后,魏广德能施加的影响就变小了,毕竟不在一个层次上。
内阁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召集过六部九卿等重臣部议过此事,而是有意无意放纵京官私下里讨论,只是不准被他们做出逾制之举。
这就是徐阶作为内阁首辅的好处,内阁发出的条子都避不开他,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下。
不久后,芦布有传来外面的消息,隆庆皇帝移驾内阁。
昨日谭纶奏疏到后,魏广德就知道有此一遭,皇帝应该是觉得事态发展也差不多了,虽然反对者众,可两封外臣的奏疏都持支持态度,可以试探内阁阁臣意见了。
但是想到刚刚收到的消息,高拱的离开,魏广德就知道,肯定是昨天徐阶在看到谭纶奏疏后改变的策略。
他刻意安排人激走高拱,为的就是隆庆皇帝在内阁咨询意见时,尽力反对开海一事。
和魏广德想的一样,在即将驾临内阁时,皇帝才知道高拱再次被弹劾而回家避嫌的消息,当时就有点傻眼。
没有高师傅的支持,隆庆皇帝不觉得有人能说服徐阶。
毕竟,就在涂泽民的奏疏上,内阁阁臣对此的态度都是摆明了的。
“.......陛下,虽然从涂巡抚奏疏字里行间能感受到他对百姓困苦的怜悯,请求开海解决福建百姓生计也是为朝廷、为百姓着想,可祖制就是祖制,祖制不可违,还请陛下驳回涂巡抚的奏疏。”
在隆庆皇帝硬着头皮进了内阁说明来意后,首辅徐阶当仁不让率先发言反对。
“陛下,从这几日内阁收到百官奏疏也可以看出,绝大部分大臣都反对改动祖制,反对涂巡抚的建议。”
张居正这时候也站出来,恭敬的对皇帝说道。
此刻,内阁值房里,隆庆皇帝坐在上首,内阁五位阁臣分左右立于下首。
“朕今日来此,就是为了听取建议,众卿家有什么想法尽可说来。”
虽然一开头就被徐阶和张居正先后发言反对,可隆庆皇帝也知道,内阁还有郭朴和陈以勤是持支持态度的,高师傅虽然不在内阁,可也不是没有支持者的。
果然,听到皇帝这么说,郭朴当即就站了出来。
“陛下,臣是安阳人,对福建了解不深,也是因为看了涂巡抚奏疏才知道此事,昨日看过谭总督奏疏后,又找来早年谭总督汇报福建情况的奏疏观之,方知道闽粤两地多匪患的原由。
开海虽有违祖制,可细细想来,却可给当地百姓一条生计,臣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