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广德品级的提升,对于和他熟悉的朋友们来说,自然又是欢欣鼓舞。
官场就是这样,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同乡、同年之间相互扶持乃是应有之道,就算自己还在原地踏步,可要是将来自己的某位同乡或者同年高升了,拉扯一把总是要有的,否则闲话也能把他说自闭了。
魏广德接旨当晚,魏家就热闹起来,同乡、同年还有同僚来了不少人。
他家里大摆宴席,而同样升职的张居正那里就更是热闹了,他那里也是同年、同乡和交好的同僚齐聚,而且他那位老师也去了,这面子可就大了。
张居正是嘉靖二十六的进士,于他同科的不少人都已经身居高位,他其实说起来仕途坎坷,起步就比许多人慢了一拍。
毕竟庶吉士做满了三年,他可没有魏广德那么好命,几个月就结束了庶吉士的生涯,开始混大明朝的工龄。
之后又回乡养病,这一走就是几年,算是把他的那些先发优势彻底抹去,居然和当时的新科进士陶大临、金达和魏广德处于同一起跑线上,都是翰林院编修。
只不过,他也有自己的优势,那就是有位好老师,也就是当朝次辅徐阶。
给他安排了国子监丞的差事,这次不知怎么弄的,居然直接给做到国子监司业的职位上,成为国子监北监高拱之下第一人。
至于魏广德那一届的进士就有点点苦逼,说起来,他们的老师应该是当时的内阁次辅吕本,不过这位现在已经因病致使,告老还乡去了。
而且就算还在朝堂的那两年,这位也是时常告病,这才让徐阶顺利上位为次辅。
其实就算吕本不告病,其实他的政见也是跟着严嵩走的,谁让他当年入阁就是严嵩举荐的,若是不听话,严嵩哪里会举荐他做自己的副手。
反正,从会试到殿试再到后面授官,几年时间走下来,魏广德是没有从这位老师那里得到半点好处,礼物送出去不少。
当然,魏广德并不心痛那点钱财,要是没有吕老爷,他会试都未必能够过的去,那才是最要命的。
每三年一次的会试,把天下考生拦在殿试外的有多少,数千之众,他们的努力丝毫不必他魏广德。
好吧,魏广德其实还是很感恩这位吕老爷的,当然更多的还是他的房师-亢思谦。
他这位老师从翰林院出去后,先是去了山西任按察使,之后又调到山东做起右布政使,现在已经在四川担任左布政使。
不过算算年龄,起步晚步步晚,他已经没有机会回到朝堂来了,至少魏广德是这么认为的。
两人每年还是有书信往来,毕竟当初若不是亢思谦点他,他肯定会试落榜,这恩情得记着。
现在这位亢大人身子骨也不行了,打算这一任做满就上疏致仕,告老还乡。
好吧,魏广德从会试到殿试,他居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借力的,也是悲哀,一切都要靠自己。
其实同乡严嵩那里靠得住,可是魏广德担心将来引火烧身,所以一直都是和那边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到现在已经算彻底撕破脸,只维持表面的和谐。
魏广德、张居正升官,也就是在他们的人际圈子里小范围的传播,对于京城那么多的京官来说,其实也就是沧海一粟。
相对来说,张居正的影响力还是要比魏广德大不少的,知道的人也更多一些。
当然,这和徐阶那晚去张居正府上喝酒也有关系,不管怎么说都是次辅。
而魏广德这里,只是收到了严府送来的一份贺礼。
京城发出的官员任免,每月都会有几次甚至十几次,所以很快就被人遗忘了。
新的任免文书不断签发着,决定着大明数千官员的升迁仕途。
没几天时间,魏广德又去到城郊,为同僚陈瑾送行。
陈瑾是嘉靖三十二年的状元,本该是前途似锦,可是因为封赏王爵的差事上办砸了,直接失去了一切,之前被外派,这刚回京城做到尚宝监监丞还没半年,又被打发到南京国子监任司业。
其实很明显,他因为上次的失误,已经彻底被排除出了京官的队列,将来或许都没有重回朝堂的一日了。
最起码,魏广德知道这位不似徐阶那么有本事,被外贬了还能重回朝堂。
当初魏广德初进翰林院时,这位前辈对他照顾的不错,所以魏广德也以同僚的身份前来送行。
就在曹大章、魏广德等人给陈瑾送上践行酒时,陈瑾看到体魄强壮的魏广德,一脸羡慕道:“要是有善贷的体格,唉......”
随即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时还不忘对送行好友说道:“家里有读书的,还是应该让他们多多强身健体,不说科举的考试,就是成了进士有了官身,没有好体格也当不好差,我就是前车之鉴呐......”
在众人送行目光中,陈瑾上了马车,随即车夫挥动马鞭,马车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