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故病蛊,及遭谴卧舟中,意邑邑不自聊,一夕手们其腹,腹裂,脏腑出。遂死。”
赵文华死了,在消息传到京城后,又是一番大震荡。
所有人都感到有些悚然而惊,这是什么个死法?
之前不少人以为赵文华是装病,可是离开京城之时许多人都看到赵文华是被抬出赵家大门上的车,似乎侧面印证赵文华确实病的不轻。
离开了京城这个是非之地,所以人都以为这事儿也就算完了,可谁能知道才两三日的功夫,人死在船上了。
关键上报的死法还极为诡异,“手们其腹,腹裂,脏腑出”......
肚子被们破了?
大部分人在听说此事后先是惊愕,后则是大笑几声,随后高声唱喝句“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的话,不管以前和赵文华关系如何,这个时候都是快速和赵家进行切割。
只有极少数人还能保持冷静,不由得惊惧交加望向北镇抚司的方向。
闻所未闻的死法,不管陆炳承不承认这件事是锦衣卫所为,想到这里的官员都会认为就是他指使人做的。
嘉靖皇帝收到奏报的时候也是一副愕然,首先还是感觉极为荒谬,自己拍打肚子能打爆,这赵文华是练铁砂掌的不成。
死就死了吧,自己已经看在严嵩的面子上放了他一次,这也是命,把奏报丢在一边就不再理会了。
而传到魏广德耳中,魏广德更愿意相信是被陆炳派人捅了大肚子的赵文华一刀,后世也没听说过有什么病能把人肚子裂开的。
急性阑尾炎倒是会让肠穿肚烂,可那也是在肚子里,不可能肚皮破了。
赵文华的死似乎是为这次倒赵运动画上了一个句号,一切都该结束了。
魏广德每日去上值,修改自己的请假奏疏,其他人也都干着自己的事儿,就算没事儿也要找事,总不能被人在背后说自己尸位素餐吧。
而此时的礼部大堂里,礼部尚书吴山和左右侍郎却是有点头疼朝廷该怎么处理这个事儿。
对别人来说,赵文华死了也就死了,可他生前毕竟是朝廷的二品大员,虽然被嘉靖皇帝罢职,可并没有戴罪之身,按制朝廷应该要表示表示的。
担任过六部九卿这样的高官,朝廷是不是给其家人拨点安葬费,追赠个谥号什么的。
这些事儿,其他衙门管不了,归礼部管。
都知道他赵文华是怎么回事儿,可是到了最后一步,赵文华仓皇离开京城时,嘉靖皇帝却并未追究他的罪责,这也让之前锦衣卫做的那些事儿变成无用功。
当然,锦衣卫也并非毫无收获,至少手上押着大量人犯,大多数人都已经承认犯罪,要想活着出去自然是不许的。
按照嘉靖皇帝的旨意,追赃。
家底丰厚的,能赔的起银子还能给红包的犯官,自然早早的就被放了出去,而拿不出银子的则只能被抄家流放一途了。
吴山等人都有点把握不定,不知道该不该上奏给赵文华请旨。
犹豫了两天时间,已经不能再拖了,今天礼部必须商量出个结果来,若是要请旨加恩,明日一早就把奏疏送进宫里去,这也是朝廷的制度。
“你们还是犹豫不定?”
吴山坐在上首对手下的两位侍郎问道,其实他也是有这样的心思。
按说该请旨朝廷,拨点安葬费和给个谥号,就算那人有些问题,无非就是谥号给差点。
“吴大人,这赵大人怎么离开的京城,咱们都知道,要是他不走,这会儿怕是死在天牢里了,罪臣,怎么给请旨啊?”
“是啊,可难就难在他死时朝廷并未有定论,并未加罪,这还真不好定夺了。”
依旧是前两天的说辞,没什么新意,吴山无奈的看看他们,难道还是只能按自己想的那样做,写份奏疏入宫里看嘉靖皇帝的反应?
吴山正直,可也不是不懂变通的老顽固。
对于赵文华,他当然是看不起的,不过人都死了,自然也就不在说什么。
就在吴山打算就这么定了,下来就准备写份奏疏,还是把皮球踢倒嘉靖皇帝跟前算了,门外一个书吏忽然冒出个头来,往里张望。
那是他身边的书吏,平日里挺有眼力劲的,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儿,这么冒失,不知道屋里正在商量正事儿吗?
“什么事?”
吴山还是压下不满,对着门外之人开口问道。
那书吏在听到吴山问话后,这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进入堂中对三位大人躬身行礼后才开口说道:“三位大人,小人刚刚从外面听来的消息,兵科给事中罗嘉宾上书皇帝,弹劾赵文华侵吞军饷,数额高达十万多白银。”
“什么?”
吴山不由失声道,刚刚还打算给赵文华上疏请恩旨,也是想到人都死了,以前的恩怨也该一笔勾销了,可他怎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