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重阳先是将门掩上,在走近书案的同时,做出回应。 “此行灭境如何,可还顺利?” 霁无瑕从书案后走出,关心之意溢于言表。 在闻到那股淡香的一刹那,她其实心中是有些担心的,担心他像上一次那般重创而归,在确定担心是多余的之后,她心中自是十分欣喜。 不论如何,她都希望他能够完好无损的回来。 看着行至身前的妻子,蔺重阳并未出言,而是伸出双手环过她纤细的腰肢,将人揽入怀中,微微阖上双眼。 淡香萦绕在鼻间,霁无瑕亦抬起手环上了他的腰,螓首靠在他的肩上,双眼微阖,倾听着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两人静静的抱在一起,谁都未曾出言。 十余年,对于两人而言,不算短。 毕竟,在蔺重阳前往灭境之时,两人也才刚成婚短短十年罢了。 过了许久,相思之苦得到缓解的蔺重阳睁开双眼,缓缓开口道: “灭境方面一切顺利,就是差点回不来。” “怎么了?”霁无瑕睁眼看着他,有些担心。 “灭境天地不同于苦境,未曾进入末法,幸好此行功体有损,否则玄牝入体,为夫便该白日飞升了。” 蔺重阳未曾将怀中之人松开,一本正经道,这确实是事实。 闻言,霁无瑕松了口气:“无恙便好。” 此事她自然知晓,或者说,他的大部分信息她都知晓。 若是需要具体概括的话,九成五以上吧。 而后便见她那小巧的琼鼻微动,轻嗅着那股令人心安的淡香,经过反复确认,霁无瑕语气之中有些怀疑: “说起来,你是不是比以前更香了?” 这一变化非常小,但她还是能够察觉到。 “有吗?”清冷的声音泛着些疑惑。 “有。” “应该是玄牝将谷神玄根补全的原因吧。” “如今功体恢复了多少?” “七成上下。” 两人一问一答,不仅未将彼此松开,甚至不约而同的加重了几分力道。 “能与我细说一下这段时日的经历吗?” 又过了许久,霁无瑕将人松开,轻声出言。 蔺重阳亦是收回了手臂:“想听什么?” 灭境之事,实际上并不复杂,在他与志新离去之时,儒圣佛道那边已经在尝试着与西丘接触。 最后那一战动静并不小,西丘那边自会感应。 就算儒圣佛道不先行去与他们接触,那边也会与灭境进行接触,只看哪一方会先有动作。 虽然说也没什么意义就是了,那西丘三君唯有蚁天海殇君称得上名副其实,至情至性,其余两人不过是只会蝇营狗苟的乌合之众,不值一提。 这个世界的齐名与同修就是这样,经常有人会名不副实。 至于其他事情,有众好友在,便无需他担心。 不过,既然要拿出来讲,那有关于善后的内容显然不怎么合适。 “嗯,从头开始如何?”出言同时,霁无瑕拉起他的手,两人行至圆桌前坐下。 而后,便见一方木匣出现在桌面上,清冽的酒香自其中传出。 “顺路买的,可以边饮边听。”蔺重阳说道。 抬起空着的左手将木匣打开,瓷白的酒壶上浮有几朵浅色的飘花,一匣共计十二壶,正是文君坊的千日甘。 霁无瑕真元一运,将不远处放在书案上的酒囊摄入手中,浅酌了一口: “我上月买的今日刚好要见底。” 因为品不出其中的甘澧,蔺重阳在平日中基本不会饮酒,但他非常喜欢去文君坊买酒,基本上每次外出回来都会顺路。 “此番灭境之行,详情听说……” 霁无瑕一边浅酌,一边看着他,听他讲述着发生在灭境的事情。 时间缓缓流逝,过往随着话语在眼前重现,她会为身处尸山血海中的他担心,会为他交到新好友而开心,也会因为诸如妖溺天,问天敌,以及未来之宰等战笑得花枝乱颤。 在苦境,若有人敢这么跟他放狠话,旁观者绝对会对此惊为天人。 灭境的风土人情,确实有一些意思。 清冷的声音透露着几分无奈,他对那简单的谋计充满了嫌弃,好在,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最终成功将应得的成果斩获。 当然,关于佛业双身的那部分,蔺重阳亦未曾隐瞒,没有那个必要。 霁无瑕嘴角微扬,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