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礼昀声音平静低沉,桑晓却听出了平静之下的质问。 如同空谷里来的风,猛烈地扣动她的灵魂。 在刺耳的风声里,似乎又听到了那句“除非我死了,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和他在一起”的咆哮。 这句话就像狂风里夹杂着的碎石,每每想起来都磨砺的每一寸皮肤痛苦难当。 桑晓轻轻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着发抖的声音,说:“我不想去争抢,也不想再被莫明其妙的争抢中伤。” 从高中、大学到刚刚,她从未参与过任何抢夺唐礼昀的事,却一次次被那些发疯的女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数不清的伤口中还有来自她亲生母亲的一刀。 “只有远离你,我才能好好生活。”她哽咽说完,掏出房卡,刷卡,推开门。 接着迅速反身关上。 门缝彻底合拢的那一刻,世界全是黑暗。 门外,唐礼昀默立无声。 他有无数办法逼她承认内心,也有无数手段让她认清温景波的面目,但他不想。 因为她会哭。 只是听见拼命压抑的哽咽声,心就已经软了。 不过,他不后悔。 今天,至少让他知道自已还有机会。 一个男人对女人的企图无须嘴说,只要一个眼神就能知晓。而这个眼神如果来自对手,男人的反应会敏觉地如领地被侵犯的雄狮。 一整顿饭下来,他不相信温景波毫无察觉,但他表现得毫不介意,甚至还能在他面前喝得烂醉。这种情况只有一个解释,他对桑晓并非真心。 暴风雨转成了毛毛细雨,沾衣不湿,他站在酒店外面,仰头看向八楼。 雨丝落在脸上冰凉凉的。 音乐会上听到的旋律似乎还在城市上空回响。 can you feel the love toniht? 今夜又有谁无法入睡。 唐礼昀没有猜错,温景波果然不出两天就要联系他。 实际未到两天,第二天一大早在自助餐厅吃早餐的时候,温景波就不顾桑晓的劝阻要给他打电话。 理由让桑晓十分无语。 只因为桑晓让唐礼昀买了单。 “本来就说好我们请吃饭的,你怎么能让人家来买单!” “这是一顿饭的事儿吗?这是诚信,原则!” “唐礼昀要开车,你又不肯喝酒,只能我陪唐礼昀的朋友喝了!我是喝醉了,但你做为我女朋友,就应该替我把单买了。” 昨夜几乎一晚没睡的桑晓此时不想吵架,始终味同嚼蜡的吃着烤面包片,同时冷眼看着温景波拨通了电话。 电话里,他表达了昨晚失态的歉意,还有再请他吃饭的美好愿望。 虽然看不见也听不见电话那头的唐礼昀说了什么,但从温景波客气又讨好的语气里,她想此刻的唐礼昀一定在心里嘲笑她吧。 昨晚在唐礼昀面前桑晓虽然极力维护温景波,但有一件事她心里也奇怪。 她几乎从未和温景波说过唐礼昀任何事儿,他是怎么知道她认识的这个唐礼昀,就是他想认识的那个唐礼昀呢? “你怎么知道我和唐礼昀关系的?”桑晓干脆直接问了出来:“你以前见过他吧?” 温景波周正的脸庞现出一丝尴尬。 “你很聪明,应该能理解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将来好。” 桑晓挑眉,表示不理解。 “我知道你们老师只管教学,其它一概不操心,你以为光凭乐团的技术水平,一分钱不花就能去G市音乐厅演出?” 温景波拿着刀叉切着煎鸡蛋,表情不屑,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这帮穷家长一个个都不愿意掏钱,一提到收费就都不参加,可你知道吗,就咱俩这两间房一晚就要四千块钱,还有长途大巴,吃饭,场地、服装,一场演出下来,学校不赔钱都难。” 桑晓慢条斯理地嚼着嘴里的东西,没作声。 “咱们学校要发展,要打开知名度,要开分校,还有马上要组织的国际交流演出,这些都需要钱。” “但是学校现在处于亏损状态,再这么下去,你们老师的工资能不能发出来都成问题。” “我们现在极需有人帮我们一把,唐礼昀做过那么多融资案例,业界号称唐神,只要抓住他就相当于抓住了一把能打开金库的金钥匙,到时候我们有了钱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想去金色大厅我都能送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