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在唐礼昀家楼下咬了他一口之后,桑晓再没有联系过唐礼昀。 她还记得自己的那句“少见为妙”。 过了一天,桑晓给温景波的答复是:他出差了,回不来。 周五晚上表演结束之后,桑晓忙着帮学生们整理服装和乐器,把孩子们一一安全地交给家长。 几个同事见了打趣桑晓,后来干脆催桑晓赶紧走吧。 “你忙了一天,赶紧回去休息吧。”一个女同事说。 桑晓:“没事。” “知道你没事,是我们有事好吧,”另一个同事笑着用下巴示意站在台柱旁的温景波:“温主任那双眼睛跟监工似的,要再不放人准把我们吃了。 桑晓正蹲在地上捡不知谁落下的大提琴脚垫,听到这话,起身的同时抬眼去看。 奇怪的是没看到温景波。 忙碌的后台中只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照映之下茕茕孑立。 很像一个人。 被压在心底的一个人。 桑晓怔忡,抬手揉了下眼睛。 光影斑斓的视线里赫然出现一张熟悉的脸,面容俊逸,眉目英朗,侧过脸时微微一笑,左脸颊的酒窝顿现。 头晕目眩的桑晓不敢眨一下眼睛,连呼吸都放轻缓,怕惊了一场美梦。 “怎么了?”有同事发现了她的异常。 “没事,可能有点低血糖。”桑晓答。 这一天从早到晚忙着调试设备只吃了一顿,她现在饿的前胸贴后背。为了防止摔倒,她再次蹲下身去,心中泛起一阵怅然。 这两天这种像丢了什么东西似的情绪一直萦绕不去,忙起来还好,稍微一松懈下来就迅速侵占心房,怏怏地以至于她不敢让自己停下来。 同事已经喊了那边打手机的温景波过来,温景波扶着桑晓到一旁休息。等她的晕昡感消失,二人就借这个理由光明正大的提前离开。 观众早就散场了。 两人走到剧场门口才发现外面下雨了。雨点叮叮咚咚敲打着不远处的自行车棚顶,昏暗的路灯下雨丝交织如锦。 车停在酒店里,两个人都没带伞。 “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去问一下能不能借把伞。”温景波说着人已经往回走,桑晓只能点头。 夜幕之中细密的雨丝看不到尽头,原本闷热的天气也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凉快了许多。 屋檐下站着两三个避雨的人,其中两个高中生模样的男生在聊天,聊了一会儿似乎不耐烦了,双双脱下外套冲进了雨中。 如此一来,台阶上只剩下桑晓和一个瘦高个子男人。 男人穿着白衬衫,袖子松松的挽至小臂,背对着桑晓,看姿势是在听电话。 桑晓只随意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身子向台阶下探出半步,伸出手掌接雨。 冰凉的雨点击中掌心,萦绕心头的那抹怅然又卷土重来。 再一次踏入有他的城市,和他经历一样的天气和温度…… 此时此刻他是否也在某个屋檐下,又或者站在窗边,看着同一场大雨? “慢点儿开车,我不着急。”就在这时,身旁的男人突然出声。清冽的声线熟悉得像从桑晓的梦里跑出来一般。 桑晓猛地回头,心脏砰砰跳着。 “停车场离这儿有段距离,你走过来时小心……”雨势将男人的声音隐去了一部分,桑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紧盯着男人后背。 男人个子虽高,但十分清瘦。右手插兜,挽起的衣袖之下小臂纤细,比她的也不过粗上一点。 不似他。 他没有这么瘦。 桑晓迷茫地看着男人瘦削的背影,怀疑又是自己头晕目眩的后遗症。 “桑晓!” 大堂里,温景波喊她,“他们也没伞,你再等会儿,我去工作人员那问问啊。” 桑晓没回应,因为她看见男人的脊背一僵。 “桑晓?”以为桑晓没听见,温景波提高音量又喊了一声,问:“你还好吧?” 桑晓连忙转脸来看向大堂,说:“我没事,你去吧,我等你。” 温景波点头,放心地朝另外一个通道走去。 桑晓答完温景波,再次调转目光,冷然对上一双沉寂黝黑的眼眸。 夜风夹着雨丝侵袭到屋檐下面,台阶都被打湿了一截。 桑晓怔怔望着,来到这个城市以后所有的失落与怅然都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