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挖了一个钟头,挖了一个五米深坑,没有找到开荒人的踪迹。
他没有放弃,从深坑里爬了出来,趴在荒原上想歇息一会,却见一个体态修长的女子,竖起半个身子,用十几条手臂,拿着脂粉正在梳妆。
这是一只蚰蜒,和野猪算是旧相识。
野猪怒喝一声:“我还没走,你怎么就往里闯?”
蚰蜒笑道:“老猪,看仔细些,我还有一只脚在界线外边,不算进了地块,不过话说回来,你已经在这找了一夜,也该给别人腾地方了。”
老猪冷哼一声道:“急什么,还有大半天呢!”
按照地头神的规矩,方圆一里的地块,一次只能进去一个异类考校开荒人,一个异类最多可以在荒地待上一天一夜。
在此之前,如果想让野猪提前离开,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开荒人打不过野猪,全军覆没,野猪大获全胜。
二是野猪打不过开荒人,放弃考校,自行退场。
这两种情况,现在都不太可能发生。
因为没有人和野猪打。
那就得慢慢等着了。
野猪接着挖坑,一直到了晚上,时间到了,这才悻悻离去。
“要我说,这里就没有开荒人,地头神就是骗咱们。”野猪抱怨了一句。
蚰蜒女讥笑一声:“去找地头神告状去吧,你告诉他这没有开荒人,没准地头神会有重赏。”
野猪没心思和蚰蜒拌嘴,他回头看了一眼荒地,眼神里满是不甘。
“没本事就快点滚蛋,”蚰蜒女忍不住催促起来,“这种会变戏法的开荒人,都是带着心机的,伱肯定吃不着,等下次遇到那没有心机的,你再来碰碰运气。”
野猪没有走远,坐在界线旁边,默默看着,他想知道这开荒人到底在哪。
蚰蜒女进了地块,和野猪的手法不同,她没有乱打乱撞,在仔细观察地形之后,她抖动身子,放出了几十条小蚰蜒。
野猪见状吼道:“一次只能进去一个人,你带了这么多孩子来,这是犯了规矩!”
蚰蜒冷笑一声:“瞪大了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哪是我的孩子?这是我的腿!”
蚰蜒身上的腿少了大半,这些小蚰蜒都是她的腿化成的。
只要这块地上有半点动静,都逃不开蚰蜒女的视线。
……
随身居里,李伴峰百无聊赖。
旅修的修行,可以暂时靠丹药支撑,但旅修的天性却无法压抑。
他想出去走走。
唱机也催着他出去:“相公,歇了这么久,也该出去买菜了。”
李伴峰推门迈出去一步,一股强烈的恶意扑面而来。
趴在地块中央的蚰蜒女,原本正在闭目养神,感知到了生人的气息,她立刻睁开了双眼,朝着随身居的方向爬了过来。
只怪她腿少了太多,速度慢了些。
李伴峰这边反应也是够快,立刻关上了随身居的大门。
蚰蜒女扑了个空,没发现开荒人的踪迹。
唱机闻了闻味道,对李伴峰道:“刚才好像有条虫子要爬进来,相公,她要来就让她来,小奴不挑剔的。”
“虫子有什么好,壳硬,刺多,还没什么肉。”
娘子嗤嗤笑了两声:“吃肉的是红莲那个贱人,小奴吃魂魄,不怕刺多。”
李伴峰不担心这条虫子,他担心的是被地头神看到,算他作弊。
还是别出去瞎逛了,难得在家里清闲几天。
李伴峰坐在桌边,端起一杯茶水,慢慢翻看着报纸。
……
还有一天,百乐门正式开张,可杨岩峥依旧没能把马五请来。
“小姐,我都去了蓝杨村三趟了,五公子确实不在村子里,他去新地了。”
“他去新地做什么?打猎?他都当了蓝杨村的瓢把子,还打什么猎?”楚二对此深表怀疑。
怀疑也没用,杨岩峥确实找不到马五。
“当初就不该让他日子好过,就该让他到街边要饭去,他也就没这么多脾气了!”楚二一怒之下,用匕首在自己脸上戳了个窟窿。
生了一会闷气,楚二转而向杨岩峥发火:“你找那些废人,没一个中用,马五原本连层次都没有,那些废物还拿捏不住他!”
话说到这里,杨岩峥得为自己辩解几句:“小姐,要是只对付一个马五,那几个人足够用了,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个李七,这些人才折在了里边。”
“李七……”楚二总是提醒自己留意这个人,可总是在不经意间将这个人忽略了。
沉默片刻,楚二突然笑了:“那倒是个有滋味的人,开业那天,也请他过来坐坐。”
“我请了,一并下的帖子,李七也不在村子里,和五公子一起去了新地。”
楚二往伤口上抹了些脂粉:“两人一块去了?没留下一个看家?难道新地有什么宝物?”
正思索间,有人通传,陆家二公子陆源海来见。
楚二眉头微蹙,多少能猜出对面的用意,吩咐女佣沏茶,让杨岩峥把人请了进来。
陆源海二十五岁,比楚二大两岁,楚二一直叫他海哥。
“海哥,今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