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外的建奴本阵是看不见山上的战斗的。 山上的九百多建奴白甲兵已经穷途末路,多铎他们对此却懵然不知。 眼看时间一点点流逝,己时都快要过去,镶白旗的20个牛录却迟迟没能通过明军防线的缺口,豪格便有些急了。 “豫亲王,你们镶白旗在搞什么?” 豪格打马来到多铎面前,黑着脸质问道:“为什么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这20个牛录还没有从明军防线的缺口通过?” “肃亲王,注意你的言辞。” 多铎喝道:“你是在跟定国大将军说话。” 豪格闻言顿时脸色一黑,在马背上打了个千然后问道:“那么请问定国大将军,镶白旗的援军什么时候能通过缺口?” 不得不说,镶白旗的人马推进得是真慢。 “放心吧,本王已经派人去催促过何洛会,不过大军行进毕竟不同于前锋部队的轻装急进,需要时间。”说到这一顿,又说道,“好在,正蓝旗应付明军骑兵进攻绰绰有余,所以肃亲王你完全没有必要太过着急。” 说完还指了一下前方山脚下的正蓝旗方阵。 只见正蓝旗的两千多旗丁凭借山脚几个铳台与开阔地上的方阵,正跟明军骑兵杀得有来有回,看上去确实没什么问题,伤亡似也不多。 明军的剥洋葱战术虽难缠,但效果并不明显。 所谓的剥洋葱战术,说白了其实就是死缠烂打。 豪格却皱眉说:“我担心的不是山脚下的正蓝旗旗丁,而是已经上山的九百巴牙喇,都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按说早该发出信号,可是为什么直到现在都还是没有动静?你们说,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啊?” 按常理,山上的战斗确实该结束了。 可是直到现在,都还没看到库尔阐的号旗,这点确实有些奇怪。 “肯定是库尔阐忘了派人发信号。”多铎道,“巴牙喇兵在山中就是无敌的,这世上没有任何一支军队能在山中战胜巴牙喇兵,从正蓝旗的三百巴牙喇兵上山的那一刻,徐州之战的结果就已经注定,南明事实上已经正式宣告灭亡……” 多铎正跟豪格夸夸其谈时,前方忽传来轰轰两声响。 “肃亲王你瞧,库尔阐这不就发出号炮了么?”多锋笑着说道。 “号炮?可库尔阐约定的不是号炮,是号旗。”豪格闻言便一愣。 “嗯?”多铎闻言不由得也是一愣,急定睛往看时时,却又是吃了一惊。 旁边的勒克德浑也看见了,一脸茫然的问道:“正蓝旗的旗丁方阵遭到攻击了?” “这怎么回事?”豪格更是急得快要从马背上跳起身,瞠目结舌的说道,“怎么有炮弹落在正蓝旗的方阵?这是哪来的红衣大炮?” 因为就在刚才,随着那两声通通的炮响,前方云龙山下的正蓝旗的旗兵方阵中突然之间就倒下长长的两列!那副景象,就像是被人用一把两个齿的铁筛子筛了一遍,瞬间就在阵中留下两道深刻痕迹,也留下两列的断肢残躯。 对于这副景象,多铎还有豪格他们并不陌生。 当年在宁远城还有锦州城外,他们就见过多次。 这就是红衣大炮的跳弹杀伤,一炮就能糜烂数里。 豪格话刚说完,勒克德浑便弱弱的说道:“好像是从云龙山顶上打下来的?记得之前山顶侧面好像就有明军的红衣大炮来着。” “云龙山顶上?”豪格闻言愣住。 多铎也是愣住:“云龙山顶?不可能!” 然而话音刚落,前方突然又传来轰轰两声。 随即正蓝旗的旗丁方阵中又多出两道长长的痕迹。 “还真是山顶?”多锋吃了一惊,急举起望远镜。 借助望远镜就看得十分真切,只见云龙山第九峰的侧后方真有硝烟腾起。 不过很快,多铎的目光就被第九峰正前方的孤悬铳台所吸引,只见刚刚还空无一人的孤悬铳台上,居然又出现了大量的明军身影,而更令多铎吃惊的是,在孤悬铳台前居然还跪了一整排的甲士。 这些甲士披挂着各色甲胃。 脑袋却光熘熘的,不会吧? 这一排甲士不会是上山的巴牙喇兵吧?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巴牙喇怎么可能被俘虏? 几乎同时,豪格也是看到了,但是因为没望远镜看得不是太清楚。 当下豪格扭头问多铎道:“豫亲王,是不是明军又夺回了山顶铳台?在铳台前跪着的是不是我们正蓝旗的巴牙喇兵?” “这……”多铎竟无言以对。 罗洛浑和勒克德浑也是面面相觑。 明军竟又夺回了刚才丢掉的铳台? 那么刚才上山的巴牙喇怎么样了? 这可是三个旗的九百多个巴牙喇兵啊! “噢,不!”豪格突然间杀猪般惨叫起来。 罗洛浑、勒克德浑还有其他贝勒急定睛看,便吃惊的看到刚才跪在铳台前的那一排巴牙喇兵已经被明军给割断脖子。 这些贝勒、贝子只是看了个大概。 多铎却通过望远镜看得一清二楚,甚至可以看清楚从正蓝旗巴牙喇兵的脖子上飞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