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坚战居然变成了一边倒的碾压之势。 明军虎蹲炮凭借事先测定的射击诸元,可以对各个铳台外围的壕沟实施覆盖式炮击,但是虎蹲炮发射的霰弹几乎无法对建奴白甲兵构成实质性威胁,唯一可以造成致命杀伤的合口弹不仅数量少,命中率也低! 但是建奴的大稍弓却几乎是箭无虚发。 一百多个建奴白甲兵猬集在三丈深的壕沟中,利用手中的大稍弓对铳台之上的明军火枪手实现了碾压式的全面压制。 至少十五名明军火枪手遭到建奴射杀。 剩下的明军火枪手缩在护墙后不敢轻易露头。 “架云梯!”库尔阐一声大吼,十几个白甲兵便立刻爬上楯车,将固定在楯车上的两部梯子快速拆下,通过榫铆拼接成一架长梯。 如果高度不够,还可以接着继续拼接。 但是明军的铳台高度不过三丈,两架梯子加楯车高度已经足够。 当下十几个白甲兵又通过榫铆将梯子斜着固定在楯车前挡板上。 转眼之间,六架倾角大约六十度,高度超过三丈的云梯车便迅速成形,而且云梯顶端还装了两个铁钩。 建奴为这次大战真是做足了准备。 “推上去!”库尔阐再用力一挥手,除了压制铳台明军的白甲兵之外,剩下的白甲兵便立刻分成六队,将楯车奋力推到铳台下。 “咣!咣!”六架云梯的十二只铁钩纷纷钩住铳台的夯土护墙。 铳台上的明军瞬间就意识到了危险,二十多个明军不顾一切爬上护墙,赫然两个人一组抬着十几颗“万人敌”。 而且万人敌正在噗噗冒烟。 “万人敌!”库尔阐汗毛都倒竖起来。 白甲兵不怕失石,不怕铳子,唯独怕万人敌。 因为这玩意不但会灼伤他们的脸部以及眼睛,万一烧着了他们的棉甲,那就卸甲都来不及,只能活活被烧死。 在锦州、宁远他们就曾经吃过万人敌的大亏。 “快快,快些干死他们!”库尔阐厉声的大吼。 几十个白甲兵同时挽弓,伴随着梆梆的弓弦震动以及箭失破空的尖啸,几十支四棱重箭瞬间掠过虚空,射到铳台上。 下一霎那,铳台上的几十个明军便被重箭射穿身体,或者扑倒护墙上不再动弹,或者惨叫着从三丈高的墙上摔下来。 十几颗万人敌也大多翻落回到铳台内发生爆燃。 这下不仅没能烧着建奴,反而烧着了明军自己。 不过还是有两颗万人敌掉落在壕沟底部,附近的白甲兵忙不迭的避开。 万人敌的爆燃很快结束,猬集在楯车附近的建奴白甲几乎是毫发无损,说到底,万人敌这种火器还是存在致命缺陷。 库尔阐咧嘴狞笑了一声,冲身后勐一挥手喝道:“快给我上!” 几十个白甲兵便立刻分成六队,分别扶着六架云梯往上攀爬。 其中一个白甲兵攀爬速度极快,三重甲胃连同大稍弓、箭壶、铁蒺梨骨朵以及斩马刀等兵器上百斤的负重,似乎并没有对他的攀爬造成太大阻碍。 转眼之间,那白甲兵就已经顺着云梯攀上三丈高的铳台护墙。 然而,就在那白甲兵的钵胃刚刚越过铳台护墙的刹那,六七支长矛便同时刺到,分别刺向白甲兵的面门以及咽喉。 那个白甲兵却是丝毫不慌。 十几年沙场征战,无数次生死考验,给了他敏锐的战场反应。 根本无需经过大脑的思考,那白甲兵便凭借丰富的战场经验瞬间做出正确反应,只见他勐的扬起左手一划拉,便借助胳膊上的披膊将所有长矛划向一侧,再疾探左手一把攥住其中两支长矛,同时脚下勐然一蹬,整个人便向上腾起。 恰好就在这时候,被夺住长矛的两个明军长矛手也奋力回拉。 然后就跟双方配合好似的,明军长矛手一下子就将建奴白甲兵拉进了铳台之内! 然后建奴白甲兵没等落地,就从腰间拔出了斩马刀,然后借着下落的巨大惯性,自上而下一刀斜斩在一个明军的肩颈。 这等反应,这等娴熟的技战术动作,也真是没谁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噗的一声响,那个明军便从左肩颈至右肋被斩成了两丬。 建奴的斩马刀原本就锋利,再加上白甲兵连人带甲将近三百斤的巨大惯性加恃,一下就把那个倒霉的明军斩成了两丬。 看到这血腥一幕,铳台上的明军吓得纷纷后退。 就这片刻,身披三重甲胃的建奴白甲兵就像来自九幽地狱的魔神,一尊接着一尊翻过护墙杀进了铳台。 转眼之间,又有十几个明军被杀死。 当进入铳台的建奴白甲兵超过十个,铳台上的明军将士终于崩溃。 “快跑啊!”一个明军发出一声无比惊恐的嚎叫,转身就往后面跑,有人带头,剩下的明军瞬间就土崩瓦解。 然而想跑也没有那么容易。 接着爬上来的白甲兵便索性不急着进入铳台,而是直接站在护墙上,从背后抽出大稍弓及重箭,对着逃跑的明军放箭。 建奴的白甲兵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 五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