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鳌拜带着一个牛录的八旗兵出发之前,隶属于这个牛录的十个白甲兵早就已经对战场外围展开了一次大规模的扫荡。 不过白甲兵这次扑了个空。 从始至终就没发现一个明军夜不收。 “大人,外围没有一个明军夜不收!”雅布兰握着一张大稍弓,极为不屑的道,“他们知道夜里出来只能送死,所以不敢出来了。” “这样正好。”鳌拜狞笑道,“正好杀这些明狗一个措手不及。” 当下鳌拜便带领着300多个八旗兵,借着夜色的掩护悄然来到了护坡的后面,只见白天已经被他们挖开四个大缺口的护坡又被明军用泥土填上并且夯实。 鳌拜探头看了一眼对面铳台的方向,发现对面一片漆黑,没有看到一点火光。 看到这,鳌拜便下意识的蹙紧眉头,怎么感觉有些不对?按说明军不该这么大意呀,再怎么样也要在外围壕沟中点几堆篝火吧? 难道真就不怕他们八旗勇士来偷营?太大意了。 “大人?怎么感觉有些不对。”雅布兰也发现了不对劲。 鳌拜心下便越发不安,连雅布兰这个新丁都觉对不对劲,那肯定就是有问题,然而箭已在弦,不能不发,只能到时候随机应变。 反正是夜间,明军的虎蹲炮没有准头。 鳌拜在心里安慰着自己,率先爬下壕沟。 雅布兰等十几个白甲兵也跟着背身爬下去。 不到一刻钟,鳌拜就带着白甲兵清理完底下一块区域的木桩和竹刺,随即300个八旗兵便像流水般漫进壕沟,整个过程之中没有发出一丝异响。 建奴的军事素养是真不错。 然而,就在这时候前方忽然间亮起了一盏红色的灯笼。 “鳌拜大人,灯笼!”一个眼尖的白甲兵指着红笼叫起来。 看到红灯笼,鳌拜却反而松了口气,看来明军也不是完全没有防备,只要他们有防备就好,最怕的就是没防备,未知才最可怕。 不过,靠灯笼示警,就未免太天真。 鳌拜当即吩附雅布兰道:“把灯笼射了!” “嗻!”雅布兰答应一声,迅即挽弓射出一箭。 破空声响过,大约三十步外的那盏红灯笼当即熄灭。 鳌拜又带着八旗兵清楚竹刺,顺着壕沟往前摸,将整个铳台团团围住之后,发一声喊,上百个八旗兵从四面八方同时往铳台上爬。 整个过程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然而,铳台上竟然空无一人。 “鳌拜大人,没有发现明狗!” “大人,地堡里也没发现明狗!” “大人,铳台中央发现大堆干草。” 八旗兵将一个接一个消息报给鳌拜。 鳌拜心中消失的那股子不安便又回来。 怎么回事?铳台上怎么没发现一个明军? 难道是明军发现了他们,所以提前跑了? 可是鳌拜自己想想都觉得荒谬,怎么可能呢? 从安山镇还有白天的两次交手,足以证明这支明军还是有一定战斗力的,发生一触即溃这种事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这似乎已经可以肯定是个陷阱? 理智告诉鳌拜,最好还是放弃偷营的计划,等白天再来堂堂正正的进攻。 但是情感却不允许鳌拜这么干,真要是什么都没干,就这样灰溜溜回去,那么丢脸的不光是他鳌拜一个人,是整个镶黄旗。 今后整个镶黄旗都会沦为笑柄。 而且鳌拜内心也存了一丝侥幸心理。 就算有陷阱又怎么样?小心一点就可以了。 强大的八旗勇士绝不是区区阴谋诡计能吓住的。 当下鳌拜一咬牙喝道:“兵分两路,继续向前推进!我倒要看看,明狗能当缩头乌龟当到什么时候?有本事他们就一直躲着不要露头!” 300八旗兵分成两路,顺着铳台后面的通道往前冲。 反正已经被明军发现,也就用不着再遮遮掩掩的了。 还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鳌拜就带着150个八旗兵冲杀到了下一个铳台前,只要越过三十步宽的壕沟,就能直接向铳台发起攻击。 “进攻!”鳌拜毫不犹豫的下达命令。 五个白甲兵手持大稍弓率先发起冲锋。 剩下的红甲喇、马甲和步甲则忙着清理壕沟中的尖木桩和竹刺。 然而就在这时,前方铳台上陡然燃起一团巨大火光,明亮的光线一下子就将铳台四周的壕沟照得亮如白昼。 拥挤在撤退通道内的建奴也无所遁形。 鳌拜和进入壕沟的几十个建奴急抬头,便看到铳台边的栅栏上,已经架起了黑洞洞的鸟铳,而且数量极多,至少也有上百杆之多! “这么多鸟铳?!”鳌拜不由得大吃一惊。 然而更可怕的还在后头,几乎是在火光燃起的同时,在铳台栅栏上预留出的一排射击孔里就猛的喷吐出通红的烈焰。 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轰鸣。 “虎蹲炮!”鳌拜咆哮起来。 这波惨了,至少十门以上虎蹲炮! 咆哮声中,一颗炮弹擦着鳌拜脸颊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