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 年轻男修察觉到身后气浪翻滚,那原本紧紧逼迫着他的邪气, 居然仿若被什么物事击溃似的, 消除了对他的威胁。
年轻男修快速掠走数步,这才谨慎回头,全心戒备地查看端倪。
这一看, 他又不由一惊!
追得他狼狈不堪的邪修, 此刻正狼狈不堪地倒在一片被劈开的树木中,而不远之处正立着个通身雷光的高大剑修,手中重剑之上,剑气犹在弥漫。这剑修与邪修之间有一道极为凌厉的剑痕,其中弥漫着可怕的杀气,还有丝丝缕缕萦绕不散的雷电。
邪修的肋下,有一道洞穿的伤口。
险而又险——年轻男修可以推测,倘若不是这邪修及时用了秘法,只怕会直接被这一剑破开丹田抑或是心脏,让他就此殒命!
这邪修,果然还是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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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长澜对那年轻男修印象不差,虽只瞧了一眼, 倒也瞧出了对方的打算。其实力远不如邪修, 尚能保持本心, 已算颇佳。
方才他一剑刺出, 其速虽快,但邪修到底也是金丹修士, 心中生出警兆后,本能地将肉身化为血煞,躲避了一寸余, 伤势并不算重。
晏长澜神情冷酷。
一剑杀他不死,再来一剑就是。
诸多念头都在电光石火之间,晏长澜已然再度一剑斩去!
依旧是洞穿剑。
声势如雷,浩大无匹。
剑光似电,奔驰而往,只在瞬息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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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男修只来得及看一眼,就见又有数道剑光迸发而出,他趁邪修慌忙应对,连忙闪身躲避到一侧去,以免妨碍了那剑修。
邪修果然已顾不得他了,此刻取出一只葫芦,泼洒出滚滚血沙,腥臭无比。
血沙一出,顿时漫天席卷,铺天盖地地四处飘散,其所过之处,树木变得焦黑,连蓬盖上的诸多叶片也都染上了血红色,散发出浓郁的血光。
忽而间,有血色叶片落下,随着飘飞,将丝丝缕缕的血毒之气弥漫到四面八方……
非常危险。
年轻男修虽离得远,却也被这股气息呛得近乎窒息,只稍稍呼吸,都能感觉到血腥气堵在了喉咙里,那些血沙仿佛能够自己活动似的不断地朝着五脏六腑中钻去,每前进一厘,都像是将他的血肉吞噬了一般。
几乎是下意识的,年轻男修盘膝而坐,运转法力,迅速地驱逐侵入内腑的血沙。
此刻他难以分神,也再注意不到那边的战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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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长澜再度出剑后,那邪修用葫芦喷出的血沙形成了一座巨大的屏障,直直地挡在了邪修的前方,也强行挡住了晏长澜的下一剑。
这反应不可谓不快——甚至这邪修是在躲开要害杀招的刹那,就已然祭出了葫芦——否则,葫芦喷吐血沙不会如此之快!
但饶是邪修已然动作极快,也依旧快不过雷光。
血沙屏障虽说挡在了晏长澜的洞穿剑之前,剑光却是飞快地打穿了屏障,屏障不过是堪堪挡住了一瞬,就彻底崩溃了。
然而,邪修则趁着这一瞬,避开了剑气的余威,整个人都没入血沙之内,霎时消失了人影。
晏长澜早知邪修狡猾,神情半点未变,手中重剑一个翻转,已是与澜风剑合为一处,驱使风雷真意,赫然劈斩!
刹那间,雷暴轰鸣,裹着无数剑光,往四面八方疯狂轰炸而去——
雷暴过处,飞沙走石,那遮天蔽日、将人眼视线都尽数遮盖住的无尽血沙们,都在这雷暴之中被吹散,那些腥臊血气也统统被雷电焚烧干净。
一阵风卷过,眼前一片干爽清白,再也感受不到先前那让人作呕的邪气。
同时,那自以为得计、隐藏在血沙之内的邪修,也暴露出他的身形。
晏长澜身形倏然化为一道风般,倏地不见了。
邪修瞳孔骤然收缩,身侧已生出利刃切割的锋锐之感!
剑气!
他连忙晃身,腰间一道轻柔的裂帛声响起,带来了炽热的痛楚。
剑气已然伤到了邪修的腰侧,邪修面色惨白,伤口上不断地向外渗血。
风之真意在他伤口表面肆虐,让这伤势压根不能恢复,即便邪修周身笼罩着血光意图祛除,却一时半刻,不能奏效。
而晏长澜的攻击还在继续。
邪修的身后,又有一股危险之意传来。他对危机的预感颇强,立时再度躲避,然而他到底不如晏长澜的剑快,只来得及偏移半寸,那剑气竟擦着心脏而过。
紧接着是接连不断的数剑,每一剑都无声无息,轻飘飘直至极为贴近才有些许风声拂过,而每逢到了那一刻,再来躲避却都为时已晚。
不多会,邪修便被这些逼迫而来的剑光弄得手忙脚乱,根本无法分|身去使其他的法术,这些剑光在他身上划出无数伤痕,每一道伤痕都缠绕着风之真意,都在阻碍伤口愈合——仅仅过了数个呼吸的时间,这邪修就几乎变作了一个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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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年轻男修一口血喷出来,是含着内腑血肉的,其中还有蠕动的血沙。
但好在他一番运功并非无用,这侵入到他五脏内的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