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有亮,窗外的天空依旧是阴暗如墨。武庄的一个房间里,有个人正躺在床上看似酣睡着。
从窗外传来了一阵风声,那个原本躺在床上的人猛地张开双目,呲溜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轻轻打开了房门后,那人探出头来先是向两侧查探了一遍,然后蹑手蹑脚朝走廊走去。
走廊上寂静无声,那人贴着走廊阴影处走了没多久,来一个房间前驻足观望。他相当谨慎,确认附近没有其他人以后用手轻轻推了一下房门,门毫无阻力地被推开了一条细缝。他再次推了一把,这次用的力气比之前大了不少,门被推出了一条能容纳一个人进出的缝隙,里面一片漆黑。
不过大概是房门的年份已经有些久了的缘故,门的转轴处发出了一声“吱嘎”响。这一声虽然不算响,却在空荡的大堂中显得格外清晰。
那人心中一惊,赶紧从推开的门缝中钻入了房间,之后迅速将门阖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逐渐开始变亮,东边的尽头泛起了微微的鱼肚白。
此时的“槊之间”门前正站着一个人,举起了拳头敲打起房门来。
“咚咚咚!”
三声过后,从房间里面传来了薛三妹慵懒的声音:“谁......谁啊?”
“是我,小怜!”小怜朝着房门大喊道:“三妹,你还没起身吗?现在已经过了卯时四刻,再不起来做早饭就来不及了!”
“哦......啊?!”薛三妹慌里慌张地大叫道:“马上来!马上来!”
随后房间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穿衣服声音,紧接着就是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朝房间渐近。
“三妹,你也别太着急,来得及的。”
话音刚落,就听见薛三妹惊呼道:“哎呀,完了!”
“嗙嘡”!随着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打破了。
“惨了......”
“三妹,你怎么了?”小怜想将门推开,却发现门被反锁着,就又连着敲了几下门:“没事吧?快开门!”
“没事,我来给你开门,稍等!”
之后又是一阵桌子拖行的声音,门终于被打开了。
小怜赶忙冲进去,问道:“刚才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看这儿......”薛三妹面露惧色道:“我、我刚才一着急,不小心把放着桌上防贼的花瓶给打碎了......”
小怜往地上看去,果然瞧见原本每个房间都有一个的花瓶已经化为了十数片,地上尽是破碎瓷瓶。
“要是等下被庄、阿富知道了,你说他会不会生气啊?”
薛三妹本想说“司徒庄主”,却猛然想起司徒仲文已经在昨晚遇害,赶紧改口了。
“一个花瓶而已,我想也没人会介意这种小事,人没事就好。”小怜安慰道:“拿个扫把过来清扫干净就行了。”
薛三妹松了一口气:“那咱们还是赶紧做早饭去吧,碎花瓶等下再过来清扫。”
两人匆忙赶到伙房,小怜做起了花卷,而薛三妹则负责熬粥。
这边小怜麻利地揉好面团,做成一个个花卷;那边薛三妹将淘洗好的大米和小米一同放入大锅中开始熬制,然后抱起酱瓜坛子准备下粥小菜。
“三妹,你今天怎么会睡过头了?”小怜边将花卷放上蒸笼边问道:“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
“唉,别提了......”薛三妹顶着黑眼圈,面容憔悴道:“昨晚因为司徒庄主遇害,我又是第一个发现的人,那时候的样子一直印在我的脑海里,想忘都忘不掉。我之后躺在床上想入睡,却满脑子都是司徒庄主那张血淋淋的脸,就算闭上眼睛都觉得他在盯着我看!”
她说着说着,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我、我越想睡,越是睡不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睡着了。后来在梦中听见了你的敲门声,我才勉强醒来,直到现在脑袋还昏昏沉沉的。”
“也难怪你会睡不着,昨天的那桩事确实可怕,换成谁都受不了。”小怜从橱柜里取出碗筷道:“我也是躺下去好久之后才睡着的。你要是累的话,等下赶紧去休息,午饭我来做就成。”
“那倒是不用,等下我做完早饭之后就回房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反正离午饭还早着呢。”她打开酱瓜坛子,从里面取出腌好的酱黄瓜切成小片:“像我这种天生劳碌命,干活儿都干惯了,哪里有这么娇贵?在这里我只要负责一日三餐就行,可比在渔船上打渔轻松多了。之前司徒庄主想留我在山庄里做厨娘,我倒是有些心动了,可惜......哎哟!!!”
她边切边说话,却因为一个分神切到了手指,鲜血立刻涌了出来:“好痛,我切到手指了!”
小怜赶忙凑过来查看:“怎么样,严重吗?”
被切到的是薛三妹左手的食指,只见鲜血不停地从伤口涌出,地上已经积了一小滩。
薛三妹捏住手指想要放进嘴里吸,却被小怜阻止道:“不要放进嘴里!口水中不干净,你要是吸的话搞不好反而会使伤口发炎,甚至化脓!”
“那怎么办?血根本就止不住啊!”
小怜冲到水缸边,用水瓢舀起一大瓢凉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