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妮丝不太了解原身父母的情况,这说的是她自己的爸爸。 在饭桌上,四五个亲戚朋友聚在一起,红光满面,探论着车、房、经济制裁、天下大事,称兄道弟,吹嘘着这些年来的功绩,喝起酒来吵吵闹闹,兴致来时手舞足蹈,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就像真的将世界与未来都掌握在了手中一样。同大多数中年男人一样,柏妮丝的爸爸也逃不了这个爱好。 这时柏妮丝会同其他年轻孩子们一起坐在小孩那桌,世界的喧嚣与长辈们的丰功伟绩都与她无关,因此除了有些吵闹外,她倒没被打扰多少。甚至有时联想起自己看过的一些饭桌笑话,为此还颇觉好笑。 但那自然都是穿越前的事了。 就是这样滑稽的回忆,如今离她也真是好遥远了啊。 直到今天偶然想要举出一个酒桌笑话的例子,她才下意识参考了自己最熟悉的人。 “要是我爸爸听到这种事,他一定会很喜欢讨论这个话题的,”柏妮丝想了想,充满确信地补充到,“至少在事情过去后还能拿出来说个两三年呢!” “你家里……以前喜欢讨论政治?”韦兹有些许匪夷所思。 这是很危险的举措,尤其在现在这个时期,大多数平民不会选择这么做。 就算不是一般的平民,对于政治话题的谈论,用“喜欢”这样轻巧的词来形容,也实在太过古怪了。 “就好像自己也能在时代中留下点什么一样。”柏妮丝毫不留情地吐槽。 虽说历史是由人创造的,可柏妮丝倒不觉得酒席上的互相吹牛能创造什么历史。 她的爸爸平时也还算热心,能关心到周围的人,继而将这份关心延申到世界层面,柏妮丝觉得倒也不算突兀。要真是平常对身边的事不闻不问,等到了酒桌上才开始展现他的热心肠,那样未免也太过虚无了。 遗憾的是,热爱高谈阔论的多为此辈。 同那些虚伪之人相比,柏妮丝觉得稍微爱吹牛一点都没什么不能忍受的了。 韦兹的表情显得很犹豫。 “所以没有留下吗?”小红帽问到。 “留不下吧。”柏妮丝说,她觉得这是一件显而易见的事,毕竟现在他们现在大概以为她在说原身的爸爸,而原身的爸爸要是能在时代中留下痕迹,她大约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也不会轻易讲出这些话。 当然,柏妮丝自己的爸爸也是普普通通什么都没留下的,至少在她被陨石砸中那会还是。 “不过等过个几十上百年的,我们都是一团泥巴,要是过上几百上千年呢?只要时间够长,再耀眼的功勋也和铁锈没什么两样。这留不留的。” “几百年应该还不够一些种族成年吧?”韦兹迟疑道。 “噢!长生种!”柏妮丝大彻大悟。 差点忘了,这个世界的智慧生物不止人类一种啊! “哎呀,人类没办法活那么长嘛!”柏妮丝一拍额头,“我们执着的东西,在他们眼中会不会就像是四季枯荣的草木一样呢?” “有可能吧……”小红帽说,“哪管得了这些呢?只要不来掺和我们的事,我才不在乎他们怎么想。” “哦……”柏妮丝有一点意外,看小红帽对她的态度,她还一直以为他是个对所有陌生事物充满好奇的人呢。 “你对世界漠不关心,”韦兹如是指责,“世界的融合早就开始了,你却还抱持着这样陈旧的观念。” 有什么所谓呢?查普曼耸了耸肩。 柏妮丝就从来不会这样指责他,他漫不经心地想着。 韦兹不理会他轻佻的态度,只对柏妮丝说话:“我小时候……我以前偶然也遇见过几个异人族,虽然相处不多,但是他们对待人类都是十分热情友好的。” “你还见过?”柏妮丝的尾音好奇地上扬。 在此之前都生活在纯人类社会的柏妮丝,对非人类无比好奇! “没错,”韦兹回答得斩钉截铁,“虽然还没有稳定的来往渠道,但是异人们早就进入我们的生活的地方了,他们对我们非常有兴趣!” 柏妮丝在这个世界活了这么久,还从来没发现过有这种事,不过想到韦兹的身份,她又觉得这事有几分可信。 叛军活动的地方多半鱼龙混杂,有非人类藏迹其中也不奇怪。 毕竟在珀特曼的阳光底下,能够以平常心看待异族的人终究还是少数。 “那他们的外貌同我们有什么不同吗?”柏妮丝问。 韦兹回忆了一番:“如果他们想要给你看,就会展现自己的不同。” “你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