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他道:“我去探了连城侯府的后院,那里有许多怨灵。” “怨灵?”王银蛾轻声呢喃,脸色一阵苍白。 梁月庭发现她的异常,满眼歉意:“抱歉,吓着你了。” “那你之后是怎么做的?” 梁月庭沉吟道:“我和那些怨灵沟通,他们说,连城侯私下帮皇帝炼丹,残害了成千上百的生灵。我想把那些生灵送走,可是它们不肯。” “这也正常。怨灵嘛,心中有执念,自然不愿走开。” 梁月庭附和地点点头,下一瞬,眉宇间笼起一片忧愁:“可就是我帮不了它们。连城侯犯下罄竹难书的罪孽,但我身为仙界人,受法则限制,不能对他下手。所以,慕光——” 王银蛾抬头看去。 他停顿了下,后道:“你不要和连城侯扯上太大的关系,我怕抓不住你——” “但我已和陆邢台扯上关系。” “断掉吧。” 她嘴里发出一声讥讽:“他会放过我?” 相对无言。 一束阳光穿透树叶的缝隙,如华练垂落,忽的被风一吹,飘曳拂在两人身上。 梁月庭凝视着她,似宣誓地开口:“我会看着你的。” 她轻笑出声。 “这就是举头三尺有神明吗?” 隔日,她就要启程出发去曲塘县赴任。 家里人为此很紧张,忙东忙西,生怕她遗漏什么东西。 王银蛾实在受不了,便拉住最忙得焦头乱额的秦母,软声道:“娘亲,我是去做官,不是逃难。你给我塞那么多干粮做什么?” 秦母抓住她的手,眼里充盈着一些温柔甚是复杂的情绪,令她一时有些恍惚。 小时候也是这样,她每次出门上学前,娘亲总会担心这儿唠叨那儿,那样叽叽喳喳的声音里却掩盖了无处安放的温柔。 突然,王银蛾生出一些恨意,要是她没有恢复以前的记忆该有多好!这样,她不会动恻隐之心,做一个完完全全的恶人! 秦母说道:“多带着些,也别分给旁人,免得路上饿自己的肚子。” 无奈之下,她妥协了。 这时,门口冲进来一个瘦小的身影,一看是俞淞。 “你在门口挤眉弄眼做什么?东西收拾好了?”王银蛾飞快地敛下情绪,故意做出严肃的表情。 然而,俞淞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门外。 温声说了句,王银蛾走出屋子,看见一道熟悉的人影立在桂花树底下。 是梁月庭呢,他怀里抱着一叠书,看见她,笑了笑。 “慕光,这次我不能和你一同去,师弟来信叫我去云松天除邪祟。” “这是《孙子兵法》,《论语》,还有《金刚经》。你带着去曲塘县,也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 他把书递过来,王银蛾拿走了其中的兵法,对两本摇头道:“我不要这两样。” “为何?” “我不兴那套。” “慕光,这两本是我特意挑选的。” “梁月庭,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我一向不爱读《论语》,你让我带在身边,岂不是让我日夜和仇人相对?至于《金刚经》,我压根看不懂,放在那儿像有个僧人一天到晚的念经。” 梁月庭气得一笑,故意说道:“感情让你学善的书,你一个都不要。” 她也笑了笑:“与其让我变善,倒不如让我有钱有权,我有了这两样,还可以时不时救济劳苦大众。” “你那得找财神爷。但财神爷是天庭那边的神仙,是有编制的,得按照天界律法行事。” 她环臂一抱:“哼,梁月庭你怎么不去考编呢?这样的话,我跟着你鸡犬升天,在人间逍遥自在,快活似神仙!” 听罢,梁月庭却摇头:“寒舍尚有积蓄,不必考编。” 这倒让王银蛾愈发好奇:“为何,这样不更稳妥?” 梁月庭睨她一眼,道:“你以为是人间吗?做官那么舒服——曾有神仙当扫把仙当了一辈子,最后仙身陨落,也未曾升职加薪。有些神仙,一进天庭,就当了个护法,看守了一辈子的南天门。” 总而言之,天庭的编制人员已经趋于饱和。 自从两人摊牌又和好后,再谈起神鬼之事,就随意自在许多。神鬼之物本就存在,和山石草木、走兽虫禽也无不同。 她问道:“那你不怕坐吃山空?” 他答道:“父亲是仙界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