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时不到,王银蛾就去了和神算子约好的地点等候。 还早些的时候,秦母本来打算和她一块去,可是好巧不巧大宝尿裤子了,又饿的大哭大闹,没办法秦母只好放她一个人赴约。 家里有个小孩子最是麻烦,无论如何得有一个会照顾孩子的人在家里守着,不然出了问题上哪说理? 王银蛾也是掐中这一点,料定秦母不会顺利和她一起去赴那个什么鬼的约。 转眼来到那家面摊,落座,招呼老板上一碗阳春面。 等了许久,王银蛾一边嗦着面条,一边关注着周围的动静。 临近午时,桥上走来一位穿藏青布衣头戴木冠的男子。 王银蛾定睛一瞧,是神算子!他手里还提着一麻袋东西。 她把筷子一搁,正欲呼唤神算子时,另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闯入她的视野,让她猛地打个激灵。 原来神算子后面两三步远跟着一位贵公子,红衣艳绝,正是那许久未见的陆邢台! 又见几个作布衣打扮的年轻男子跟在神算子后头,似在监视着他,面无表情,气势慑人。 一时间思绪纷扰,王银蛾弄不清究竟是神算子向陆邢台揭发了她,亦或是那厮傻不愣的骗了陆邢台被人找上门来了。总之,哪一种情形都对她极其不利。 可现在逃跑也已迟了。 王银蛾思量片刻,勉强定下心神继续专注嗦面,只当自己没看见那伙人,心里却七上八下,反复默念着看不见。 然而,文嫂曾和她说,人最怕的是有侥幸心理。 此话实不骗她。 因她一个人坐一桌,眨眼间,神算子在她对面落座,那位陆公子也笑嘻嘻地看她一眼在旁边落座,余下的几个布衣属下转头占了别桌的座位。 面摊的老板看着几人战战兢兢,不敢吱声。 突然,近旁传来一声轻笑:“这走了一路,肚子有些饿了。诶,王姑娘你吃的是何物?好香啊——” 王银蛾把不准他话里的意思,佯装轻松道:“阳春面。” 陆邢台扭头对老板吩咐:“上七碗阳春面吧。” “我吃饱了,陆公子,我先告辞——” 最后一个字还未落下,一把折扇突然轻敲在桌面上。 “先坐一坐。” 她抬头看向陆邢台,对方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压根看不出情况。于是又看向神算子,他的脸色十分苍白,一直避开她投来的眼神。 看这情形十之八九是事情败露了。虽然早有预料,可是到底哪个环节出了纰漏呢? 她明明千叮咛万嘱咐,让神算子不要找陆邢台这样的人下手,难道他没有听进去? 正这时,陆邢台开口,低冽的声音道:“我和友人去拜访衡大人,恰逢此人在青楼里卖有归云大师真迹的扇面,故事跌宕起伏,期间感人至深呐!” 王银蛾听得一脸沉默。 “那些士官富商闻此争相抢购,好巧不巧,随行的那位衡大人就购置了一副,本侯亦觉得好奇,于是以百金的高价买下最后一副。” 话落,王银蛾的脸色陡然凝住,渐渐发白。 她勉强地扯了扯嘴皮子说道:“所以小侯爷想找我说什么?” 偏生,陆邢台笑得一脸纯良:“没什么,本侯只是想找这位神算子算卦。” 这下王银蛾是彻底绷不住了,有些惊慌地看向陆邢台,正犹豫着要不要摊牌求饶。 桌上的折扇突然被人拿走,接着哗哗的凉风拂面而来。 她惨笑一下,瘫坐在长凳上。 手里忽被塞入一个东西,低头一瞧,是陆邢台手里的那把折扇。 陆邢台正笑得得意:“这扇子送你。” “我今日来是看戏,不是吃人。也别担心,天塌下来,自有高人顶着。” 这时,老板首先端着一碗阳春面送到他面前,陆邢台拂袖起身,往桌上放了一块金子,对着老板道:“在下还有事。六碗阳春面请给后面的几位大哥吃罢。” 说时,已缓步离开面摊,那几位随从也跟着离开。 王银蛾与神算子面面相觑,皆出一身冷汗。 等离开面摊,神算子低声告诉她:“原来那连城侯和你关系匪浅呐!幸亏,不然我们两个今天就惨了!” “别管他了,快说说你是怎么被他给抓到的!” 待神算子说完经历,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神算子完全是照她的话行事,避着那些才子进行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