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小心点。”王金银低声说着,忽然止住声音。 一扭头,王银蛾见王父面色犹豫地跟在后面,似有几分羞愧。心思几转,她率先开口:“爹爹何故不上前来?” “银蛾,爹爹对不住你。” 她淡笑了下,没吱声。 王金银劝解他:“爹,你这事的确做的不厚道。但妹妹既然同你说话,也算给你台阶下。日后总有时间消磨这道隔阂。” 这话落入银蛾耳中,她偏过头不让两人看见,嘴角却勾起了一个凉薄的弧度。 既抛之,何爱之? 嫌隙既生,如何能冰释前嫌? 反正她做不到。 跨出祠堂的一刹那,王银蛾猛然回首,将那白檐灰瓦尽收眼底,嘴角浮起一丝淡笑。 “你在看什么?”心中有个声音询问。 “我在看坟墓。明明我还活着,却好像已经死了。” 她看见和她一模一样的孤魂与她招手,就在门槛后面的阴暗里,一双黑黢黢的眼睛盯着她,目光如芒。 “银蛾!”王银蛾被抱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听那人喜极而泣的哭声,心口微动。 淡淡的皂角香气萦绕在鼻尖,王银蛾故作轻松道:“娘亲,我没事。” 可是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那张脸分明惨白,双眼黑幽幽的,叫人看不出半分情绪。 旁的人看不见,可是风无处不在,所以能看见。 梁月庭现在是风,每日追随她的脚步,从街头走到街尾,看着她一把火烧了灵堂,又被人押入祠堂问刑。 这是他从未经历过的事情,他觉得不妥,却又无法指责。 他想不通,人间似乎并不像仙门画本子里说的那样美好热闹,难道是因为他从来置身事外? 但不论怎样,人怎么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哪怕真的一无所有,孤身寡人。 梁月庭看见某个双脚受伤后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故意把脚伸进溪水里,脸色倏然下沉,两条修眉紧拧在一起,恨不得直接把她提溜出来。 她故意的,明明很怕痛,却还要弄裂伤口。是为了索取更多的爱吗? 梁月庭对这作死的行径十分不满,但又忍不住担心。 真是的,这人如此幼稚!作死之前,难道不会考虑爱她的人在背后会有多伤心? 难道不知道,年纪轻轻不保养身体等老成一把骨头后吃不消的道理? 梁月庭恼怒地瞪她一眼,又无可奈何,气得直踢一脚冰冷的水流。 “啊啾!”王银蛾冻得打了个喷嚏。 梁月庭身体一僵,转过身飘到她身旁蹲下。他就说吧,报应来的如此之快—— 嗯,脸色有些红,鼻子一抽一抽,肯定是伤寒了。 他头疼地抓了把头发,无趣地把玩着,忽然停下,犹豫地伸出一只手去探那近在咫尺的额头。 而在这时,身后冷不防蹦出一个声音:“银蛾!” 梁月庭惊慌之下踩空,滑到水里,冻的他一哆嗦。 “娘亲。”王银蛾已经收拾好端倪,神色无常地看向秦母。 秦母焦急地跑过来,摸了一把她的额头,惊呼:“好烫!生病了,怎么还到处跑?” 梁月庭从水里爬出来,点点头附和:“说的极是——” 王银蛾垂下头颅:“待在家里闷,我想出来走走。” “等病好了再出门。”秦母一边说着,一边扯着她离开。疲惫的面容隐藏着一丝担忧。 哄银蛾吃完药汤睡下后,秦母拉紧房门走到院中,犹疑地对刚回家的王家父子说道:“我觉得银蛾有些不对劲。” 王金银笑了下,宽慰道:“娘,妹妹可能是在祠堂里被吓着了。” 谁料,秦母直接摇头:“她是我生的,难道我感觉不出来?你妹妹变了——” “你怕她做傻事?”王父道。 等了会儿,秦母才应声点头。 而房间里一双黑黢黢的眼睛正透过门缝盯着三人瞧,她本来是要睡的,可是刚闭上眼睛,不久就听见秦母和父兄的谈话声。 王银蛾心中不安,便悄悄起身偷听。还好,不是说她的坏话。 睡了一觉,她感觉身体大好,再加上心里记挂着一件事,便和秦母提议出去逛逛。 秦母寻思着出门走走也益于病情,故给她一些铜板,嘱咐:“我叫金银陪你作个伴。” 这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