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月庭背着她走进深幽的长街,两旁的民居空无一人,院门大敞,腥臭的风呼呼灌进长街。 衣袍在风中鼓动,梁月庭身上现出一阵朦胧的淡金色光晕,周围虎视眈眈的阴魂哀嚎连天,却迟迟不能逼近。 虽看不见那些藏在阴风里的鬼魂,但那股沁骨的阴寒却围在周身挥之不去,王银蛾有些发虚,突然打个哆冷嗦,搂紧眼前之人的脖颈。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前头响起:“你醒了?” “嗯。”分明就没睡着,本来只想装睡逗一逗他,哪想在外面阴风阵阵根本装不下去。 梁月庭道:“过了这条街就到衙门了。” 王银蛾把头搁在他宽阔结实的肩头,心里稍稍踏实一些。 无意间一转眸,扫到两侧破落的民居,突然惊呼:“梁——” 霎时一抹红光从黑黢黢的院子里窜出,猛冲向二人。 梁月庭不紧不慢地纵身一跃,两人原先的位置便留下一道深刻的抓痕。 他缓缓扫了眼黑夜中闪着红光的东西,同时换成单手抱住王银蛾的腰身,右手已变换出一把灵光闪烁的长剑,朝那双眼冒着红光的邪祟掠去。 王银蛾心惊肉跳,不敢出声。 天哪,衙门外面可真不安全! 这么厉害的邪祟她是第一次遇见,比当初白老爷派出追杀的邪祟更要危险。 不过,梁月庭可不是吃素的,打架很有几把刷子。 王银蛾根本看不清对战的情况,只能感觉到腰身搂得很紧的手,和快速转圈、上翻转,往后倾倒造成的头晕目眩,等她终于站定,战局已经结束了。 邪祟不见了,也许是消失了。 那把灵光闪烁的长剑剑尖正滴着黑色的血,王银蛾眼神一震,不由得急切问道:“梁月庭,你怎么样?” “我没事。”清冽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凝重。 梁月庭手一松,那把灵力铸就的长剑瞬间溃散,黑血也随之落在地面化为虚无。 这时,不远处几道呼唤随着闪烁的剑光飞掠而至。定睛一看,原来是今夜巡逻的游士,松叶赫然在其中! “梁大哥,我们方才感应到有邪祟在此出没。尚未来得及赶来——” “梁大哥,你真是厉害!” “咦,这位姑娘是——” 松叶双眼一亮:“啊,是你!” 随后眼神在两人之间徘徊不定,好像发现了某个不得了的秘密,松叶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王银蛾脸羞得一红,连忙挣出了梁月庭的禁锢,低垂着脑袋不语。 众人见她好似害羞了,呵呵一笑,也不再打趣两人,转而谈起了邪祟之事。 “我没想到今夜竟然会有这么厉害的邪祟出没,看来情况很不乐观啊!” “是呀,这么厉害的邪祟光凭我们各人很难对付!” 气氛一时凝重不已。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王银蛾早已恢复了原样,认真旁听着。闻言,秀眉轻蹙,不禁担心起欢喜城的局势是否会影响到卷烟城。 忽然,一只手轻拍了下她的手臂,就收了回去。 一侧头,对上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眼神温柔。 他好像在安慰自己。 于是王银蛾朝他抿唇笑了笑。 随后梁月庭道:“今夜剩下的时辰,你们分为两组,各自巡逻一块地方。” 等众人再次御剑离开,梁月庭转头对她道:“我送你回屋去。你住在哪儿?” 方才就已领教过邪祟的厉害,王银蛾这时候不敢托大,也不想拿命装体贴。便道:“西厢,和柳相如住一起。” 梁月庭点点头,朝她伸手:“抓住。” 手刚搭上去,王银蛾感觉周身空间一阵扭曲,下一秒她已然站在了西厢的院子里。 梁月庭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用这个法子,非得背着她在寒风里溜达一阵? 王银蛾怔怔看着他。 梁月庭正立在院门口,长身玉立。 见王银蛾一直看着这边,以为她是在害怕,梁月庭轻声道:“不用怕。你回屋去,我在这看着你,再走。” 衙门也不尽然安全,这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除了刚来的一批人。 推开房门,王银蛾在柳相如愤恨又复杂的眼神中躺进被窝,安然无恙地睡了个好觉。 直到第二日清早,被院中一道惊恐的叫声惊醒。 王银蛾匆匆下床穿衣,一把推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