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肯定抓着你不放,到时小妹的处境就麻烦了。何况他做事的确恶心人,让他吃些苦头也没错!爹若是担心,那就定在太阳落山后杜老二还没回来,我就找几个伙计寻个理由上山找人。” 话落,王银蛾抬眸俏皮地看了王金银一眼,不愧是自家哥哥,分析得真有条理。 王金银的这番话也很有道理,王父想了想又坐了回去。 只是秀秀嫂的眼神有些惊讶,看了看王金银,又看了眼王银蛾。估摸在心底想,这两人不愧是亲兄妹,心思又深又狠。 不出王银蛾所料,杜老二活着回来了。身上挂满大大小小的抓伤,一瘸一拐地跟在一位身形挺拔、芝兰玉树的青年后面。 “听说了吗?焉池的妖怪被梁夫子杀了!真是大快人心!” “那位新来的梁夫子竟然是游侠出身,难怪通身气度不凡——” “梁夫子好生俊朗,又勇猛无比,难怪王银蛾那么迷恋他——” “那又怎样?梁夫子对她又不感兴趣,我们还是有机会的。就算没有,也能凑近欣赏美色——” 王银蛾默默地绕开这群花痴的少女,再混进人群,垫脚去望得胜归来的梁月庭还有他身后的一条臭狗。 见他二人平安无事,便要离去。 谁料,杜老二一看见她,杀猪般的声音在街上炸开,直把前来迎接的县令和普通百姓等吓得心口噗通一跳。 “王银蛾,你这贱人!” 王银蛾只觉周身一凉,抬头发现周边的人都惊恐地散开了。 杜老二双目通红,状若疯癫地扑过来。 就在他夹满污垢的指甲离王银蛾还有一尺之余时,一把银亮的寒剑凭空现出身影,横拦住他的冲势。 剑刃薄而锋利,刃面反光如镜。 王银蛾垂眸望着削铁如泥的剑刃斜贴在对方手下,点到为止。 杜老二畏惧地收回手,语气颤抖狠戾:“仙师,就是这个恶毒的女人把我捆住丢下河!” 周围人语一惊,嘘声落落。 梁月庭清冷飘渺的嗓音缓缓响起:“你休得出手伤人。” 王银蛾抬眼,却发现他是对杜老二说的话。 梁月庭转头与她对视一眼,略一颔首,便拂袖离去。 县令带着一批随从,殷勤地跟着他走远。 杜老二眼神阴鸷地盯着她,道:“王银蛾,你敢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发誓,害我的人不是你?” 王银蛾轻瞟瞟地看他一眼:“不敢,嫌脏——” 她甚至拉长了尾音,声调卷着笑意。 真是恶毒至极! 杜老二胸中涌起涛涛怒火,双目因为极致的愤怒而眼珠凸出。 “哈!你不敢,是因为心虚!” 王银蛾毫不犹豫地瞪了回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当着邻里百姓的面,我敢说:没有。但你要我证明,那也没有,也无必要。乡亲的眼睛是雪亮的,谁说的人话,谁说的鬼话,大家心知肚明!” “你!” “我、我——你与其逼迫我一个良家女子自证,倒不如先自宫证明你从未心怀鬼胎。若是没有,上天怜你诚心一片,没准让你重新做回男人!” 众人反应过来,被她的话逗笑了。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低声唾骂她不知羞、不要脸! 可王银蛾不在意。 从前,她在意旁人的评价,也依然被泼了一身洗不掉的脏水。 如今,不知她是看开了,还是破罐子破摔,任凭风言风语经耳过,心中波澜不惊。 这时天色还未黑下来,夕晖笼罩着街巷,黑瓦白墙缠绵地染上一些胭脂。 炊烟袅袅,家家户户正在准备晚饭。 一条大黄狗从门前欢快地跑过,嘴里叼着一只布鞋,布鞋的主人追着狗跑,一边跑一遍骂:“你这小畜牲,快放下我的鞋!” 王银蛾不知不觉间转到深巷最里面的一座小院门外,望着破旧的匾额站定了片刻。 院内正在调息的人听见动静,朝门口走来。 她迟疑地登上台阶,伸手去拉门环,可又担心寂静的院子里无人回应。 方才她可是看见了县令大人围着梁月庭跑的身影,那狗腿子的模样令人好笑。 她咻地收回手,心想梁月庭说不定今晚不回来,正待在县令大人准备的温柔窝里享受人生呢。 可是梁月庭好像不喝酒—— 院子里的人侧耳听见手指飞地从门环上撤走的轻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