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耀、权力才是她此生挚爱。 眼羽轻颤,唇畔若有似无勾起一丝笑。 突然,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惊醒她。 “银蛾,信里写了什么?我看你脸色不大好。” 王银蛾立时收敛住笑,抬首瞧去,一张面带担心的妇人脸庞映入眼帘,那双眼睛有些往内凹陷,却闪烁着温和的光辉。 王银蛾摇头笑道:“是衙门里的事。” 她起身下床,准备换衣洗漱,说道:“娘亲,我要当差去了。” “怎么这样急?吃个早饭再去。” “不行呢,我已睡迟了时辰。”说着,王银蛾伸手扶向秦母手腕。梁月庭迫不得已,缩了身子躲进她衣袖里。 听见她母女二人边走出房门,边轻言细语地说着话。 他心道,自己呆在这里也是碍事,倒不如去外面等她。便心念一动,化作一阵轻烟遁走了。 袖中一空,王银蛾自有所觉,唇微抿,便如常地和家人说起闲话。 经秦母再三劝说,加之王银蛾想起昨日发生的事情,正是头疼和腹痛双双作祟,自也不愿去当差,便留下用个早饭。 至于迟到,再说罢。 吃到一半,王银蛾忽有所感,起身告辞离开。 家人们看着她的背影离开,心思各异。 “妹妹现在真是忙——”说这话的是王金银。 他话音刚落,秀秀嫂便道:“不好么?咱家里出了官,说出去,别人怎么也得给三分薄面。” 秦母叹声气。 “我看她一个女儿家当官真是不方便,每天操心这个,操心那个事。早出晚归的也不是个事。” 说着,秦母又对一旁乖巧吃饭的俞淞说道:“你可得好好用功,不要让你姐姐白花辛苦钱。” 俞淞忙道:“是的,我一定不会辜负姐姐和大家的心意。” 王父因为在酒楼工作,更加忙碌,是家里起床最早的那个。 不论身后家里人说些什么,王银蛾把院门反手一带,脚步轻快地跳下台阶,一转身,却愣住了。 说来也是巧,这新院子和老家的院子一样,院外头有一棵枝叶繁茂葱翠的金桂树,都长在门口左拐十步路远的地方。 当时一看见这棵桂花树,她便对这个素未蒙面的院子起了好感。 后来梁月庭回来了,她也不乐意再割爱,想要拿一笔钱彻底从梁月庭手里买下这院子。可是梁月庭却不愿意。 天色尚早,太阳还被东山遮挡,只一些清辉飘洒人间。 梁月庭不知道去哪儿换了身衣物,一身青衣落拓,乌发随意地拂在身后,腰间的那把长剑反射出冷冷的光亮。 “梁月庭——”王银蛾叫了一声,快步走去,扑了个严实。 他甚是无奈,语气似乎还蛮失望:“我以为你不在家吃饭。” “我可以陪你吃啊。”王银蛾飞快地转了下眼珠,伸手摸到他腰肢窝,好奇地捏了下,笑嘻嘻地说道。 谁想,这动作竟惹恼了梁月庭,他一张俏脸刷地烧红,眉眼染上几许恼怒:“放手。” “好好,我放手。” 她虽是口头上这样说,但是一松开手,又突然啊地叫了声,像是要跌倒,却趁机钻到他怀里去了。 “你,你,太不讲礼了。” 他红着脸,默默地扭头看向一侧墙垣。好在这会儿街上没什么人。 然而,王银蛾听到这话却不乐意了。 嗅着一阵忍冬的香味,她眯起眼,冷笑道:“要我矜持的对象仅除你之外。不过,你也没好到哪里去。昨晚是谁爬了我的床?土地神,你知道吗?” 说着,她就要大喊土地神。 王银蛾从没想过真的叫出土地神,何况人家土地神哪有闲工夫管你一个凡人的情情爱爱。 可是梁月庭却被她这一喊给吓唬住了,赶紧求饶:“是我错了。” “我看你那时肚子疼的厉害,要不管你,你怎么办?” 额,他还真是个好心的神仙。王银蛾意味不明地盯着他,片刻,突然捂起肚子,一边偷觑着他一边嚎道:“啊啊,我这会儿怎么又痛起来?” “我感觉你在骗我。” “你就当我是骗你好了。”她见谎话被拆穿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地说道。 说罢,眼皮子往下一拉,端的是一派无辜可怜模样。然而,余光仍是落在那片青色衣袖上。 头顶上空,传来一声轻叹。